第48章 我食量大,夫人深有体会(3/3)
回吧,这夏日的雨一旦下起来雨势惊人,再加风一吹,说不准会着凉。
”碧珀也劝道。
黛黎抬头看天,此时只闻雷声,还不见电龙在云层里作乱。
不知为何,明明天幕和昨日一样的黑,黑到看不清乌云,她心里却莫名闷得慌。
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些什么……
“回去吧。
”
回到正房,黛黎摊开她的桑皮纸小册,开始写下改进事项。
光是托商队传话还不够,得让他们贴告示,最好将告示贴在商铺门口或显眼的货架上。
采购的布衣一传十,十传百……
“夫人又在写些什么?”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耳畔响起。
黛黎大惊,被吓得整个人狠狠抖了一下。
一只深色的大掌先落在她肩头,随后顺势而下,在她背上顺毛似的轻拍了拍。
秦邵宗笑道:“先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浑身上下长满豹子胆,今儿怎的这般胆小?”
这人吓唬她,居然还倒打一耙,黛黎是服气的:“明明是您自个走路没声。
”
“怎会没声,方才那两个女婢都见礼了。
”秦邵宗长臂忽然内收地圈住她的腰,在黛黎的惊呼中将人从椅上抱起。
“啪嗒。
”一支小炭笔落地,孤零零地独自滚远。
不过是转瞬,黛黎座下已从软椅变成了他。
他的火力极旺,浑身暖如火炉,在那春寒料峭的夜里都能只穿一件单薄的长袍,而如今大雨未至,夏日的夜闷得紧,黛黎被他一困,只觉自己陷在一张烧得滚烫的大网中。
“热。
”黛黎试图起身。
在她腰上绕了大半圈的长臂微微收紧,同时骨节清晰的大掌张开,扣住她的腰眼。
他知她这一块特别敏感,只要拿住,她能立马泄掉大半的力气。
果然,怀中人立马就软了。
秦邵宗看着她攀上红晕的耳珠,不由低笑了声,他以鼻梁蹭过她白皙的颈侧,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那节漂亮的锁骨上,“夫人,莫延云快回来了。
”
黛黎自然明白他的话中意。
莫延云的回归,意味着一切就绪,立马进入战时。
战时,军中禁女色。
两人彼此贴合,他的变化显露无疑。
被热气编成的大网笼罩,黛黎也变得有些燥了。
她试图去掰腰上的大掌,但那几根长指宛若铁铸,依旧紧紧箍着她,仿佛对她的举动颇为不悦,扣在她腰窝上摩挲的拇指稍用了些力。
自尾椎处腾起的酥麻感更甚,黛黎不住微抖,连尾音都带了几分颤意,“您晚宴上饮酒了?”
“只喝了少许。
”秦邵宗说。
还未到战时,聚众晚宴怎会缺的了酒坛。
似想到什么,他问:“又头晕?”
这是记得前几日她说被酒气熏得头晕一事。
黛黎立马点头,这颔首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快到秦邵宗微眯起了眸子。
他语气不明道:“夫人是真头晕,还是假头晕?”
他周身的压迫感本就强,刻意放开时更甚,那道锋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剖开,看到最内里所藏之事。
黛黎没扛住,不住偏侧下头。
下一刻,一只粗粝的大掌半裹她的下颌,将她重新转回来。
那双棕眸近在咫尺,亮如明镜。
“嫌我?”他这二字仿佛从牙缝里蹦出。
黛黎很想撒谎说不是,但过不了自己良心那关,扯些旁的嘛,这人目光又太锐利,估计会被他看穿。
这些不行,那也不行,于是黛黎只能沉默,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秦邵宗被她气笑了,咬牙切齿道,“主房内的浴杅甚是宽广,一人独浴寂寞非常,夫人陪我一同如何?”
嘴上问着如何,他却强势的直接将人抱起。
“我洗过了!”
“长夜无事,时间充裕得很,劳烦夫人再洗一回。
”
夜已深,过云郡中已宵禁。
在郡中某传舍的一层某间厢房里,此时仍亮着微弱的烛火。
倘若传舍小佣此时在内,定会大吃一惊,先前以商贾入住的客人如今竟换了一身夜行的黑衣。
黑衣黑裤,脸上有巾帕覆面,怎么看都要去行一些偷鸡摸狗之事。
青年吹灭烛火,推开窗牗,利落翻了出去。
同样一幕,同一时间出现在郡中的不同传舍中。
从高空俯瞰,一些黑点离开传舍后齐齐朝着同一个地方奔去,在那处碰头。
今夜无月,街道两旁的百姓早早进入安眠,昏黑如同从冬眠中苏醒的蛇,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光芒尽数吞没。
巡逻队的脚步声隐没在雷声中,叫人难辨其具体位置,但这支黑衣加身的小队却总能精准绕开他们。
他们且走且停,不时拐入巷内,或彼此散开,化整为零,贴身分站于商铺前,躲过自巷口经过的巡逻者。
犬芥此时同样靠于一间店铺门前,那店挂着“高氏酱料”的牌匾,高处还插着一面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旗上书有“咸石”二字。
不远处那队需要提防的身影逐渐离去。
犬芥提步往前,这过程中他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声,好像是衣服与纸张的摩擦。
那声音,来自于他身后。
青年不由侧身回头,依稀可见店铺门上贴着一张桑皮纸,看着像是张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