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长安故人(1/3)
长乐苑距离皇城有半日的路程,是先帝为当时艳冠后宫的何贵妃所建。
这别苑挂的是“苑”的名头,却完全能称之为行宫。
它占地面积异常大,几乎将整座山囊括其中,奢华又不失典雅,有曲径通幽、水榭临湖,亦有斗拱飞檐、脊兽高抬,叫人赏心悦目,感叹连连。
从外观看,这座建于山上的行宫宛若一头盘踞雄峰的巨兽。
秦邵宗和南宫雄结伴出发,于未时末抵达山上的长乐苑。
北地和青州的侍从各自下马。
长乐苑苑门大敞,自门口起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侍卫披甲佩刀,头戴兜鍪,全副武装,远处高台上更是隐约能看到待命的弓箭手。
秦邵宗见状反而笑了,“好歹把持朝政二十来载,怎还如此畏首畏尾,这胆子和硕鼠有什区别?”
一旁的南宫雄被他那股狂妄劲惊得眉心直跳,“祸从口出,慎言!”
“祸兮福之所倚,有时祸非坏事。
”秦邵宗目光扫过周围,浅棕色的眼平静无波。
南宫雄懂他话中意,心里嘶地抽了口凉气,“这长乐苑内少说驻守了千人,山中藏兵与否不得知。
你秦长庚家大业大,兵强马壮,我比不得你,此番赴宴你若要起事,好歹提前知会我一声。
”
秦邵宗:“敌众我寡,宜避其锋芒。
”
那就是不行动了。
南宫雄心下安定,“我也觉得按兵不动妥当些,我收到消息,刘荆州已启程,克日抵达长安。
这场大戏,人未齐不能开唱。
”
低声谈话间,二人由前方侍女引入主殿,方入内,便见殿中已有人在案旁入座。
入座有三人。
一个是三十五六左右的男人,他皮肤偏白,略清瘦,有姿仪,与其说像武将,不如说是个文人。
南宫雄认得他,这是豫州州牧,姜师姜豫州。
在姜师旁侧坐着一个虎体猿臂的男人,他年过不惑,生了一双电光四射的豹眼。
自秦邵宗踏入殿内,眼中迸发出猎猎寒光,恨不得化作雪刃削断来者的颈项。
俨然是与南宫雄一样被炸了府邸的谢司州,谢元岳。
另一个如老僧入定,一双绿豆小眼却不时四处横扫。
此人正是近些年固守一方的李立身李徐州。
秦邵宗接到谢元岳怒视,笑着回道,“这不是谢司州嘛,你如此看我,莫不是想和我道谢却不好意思说?”
谢元岳皮笑肉不笑,“‘谢’之一字从说起?没想到武安侯除了能征善战外,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手艺也是一绝。
”
语气不善,有针尖对麦芒之势,而他敌视秦邵宗并非没有原因。
说来不巧,当时谢元岳正好逛到倒塌的房舍前。
底下密室一炸,砖瓦飞起间,梁柱折断轰塌,险些砸到了谢元岳。
惊魂未定后,还不等他探究何故,就听房门来报……
于是南宫雄的话传入耳中,谢元岳顿时疑从心起,胸腔仿佛被挖开一片,凉风呼啦啦地穿过,叫他寒毛竖立。
倘若秦邵宗不知房舍倒塌内情,南宫雄何以说那话?何以他们一共入府再出来后,南宫雄便换了副嘴脸?
他秦邵宗必定知其中玄机!
而房舍倒塌带出金龙谶言,这谶言又直指执金吾和比邻长安的州牧。
暗里的心思被蓦然剖开,计划彻底打乱,叫各方警戒、世人瞩目;也叫去岁被重创、还未恢复元气的谢元岳懊恼不已。
这令他如何不恨?
秦邵宗只接他前半句话,“去岁令弟顽劣,一声不吭带了几千人到兖州欺男霸女,我看不过眼,将之扭送回司州。
此事距今还不足一载,谢司州应该还未老到记不得事的程度吧?我想应该是记得的,毕竟日日有人喊你谢司州,而非喊你那三弟。
”
老司州牧去得急,三子争权,第二子首先落败遁走。
老大和老三争得热火朝天,最后谢元修在青莲教的辅助下成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