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境开局,凤仪初鸣(2/3)
都不如。
生存的压力,从未如此具体而狰狞。
相对而言,996只是心神疲累。
必须尽快恢复体力,进山!
原身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一身狩猎的本事。
可是后来不知咋想的,竟弃武从文,想要科举。
结果不言而喻。
穷人学不起武,更上不了朝堂。
勉强分食了那罐子里最后一点冰冷的、刮喉咙的糠粥,一股微弱的暖意从胃里升起,驱散了些许寒意。
陈一天感觉流失的力气似乎回来了一丝丝。
他起身,走到墙角。
那里挂着一把弓。
弓身是竹胎,缠着磨损的牛筋弦,样式古朴简陋,是原身父亲留下的反曲猎弓。
旁边挂着一个同样破旧的箭囊,里面插着几支磨得发亮的木杆羽箭。
他取下弓,入手微沉。
此弓为四力弓,约有四五十斤拉力。
对于一个久病初愈的人来说,拉开它并不轻松。
但陈一天的手指搭上弓弦的刹那,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仿佛这具身体的本能,早已将开弓射箭刻进了骨髓。
这明显是有天赋的啊。
打猎多好,非要读书!
他深吸一口气,腰腹发力,手臂肌肉绷紧。
吱嘎…
弓弦被缓缓拉开,形成一个饱满的弧度。
久病带来的虚弱感再次袭来,手臂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锐利如鹰,稳稳地瞄准了窗外树枝上的一只灰雀。
咻!
箭矢离弦,带着破风声!
灰雀惊飞,箭矢擦着它原本站立的位置钉入树干,尾羽兀自颤动。
没中。
但陈一天眼中却闪过一丝亮光。
这身体的底子还在!
久病影响了力量和稳定,但猎人的眼力和本能并未完全丢失。
“公子…”高依依担忧地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您的身体…”
“放心吧,无碍。
”
陈一天抹了把汗,将弓挎在肩上,背上箭囊,“在家等我,天黑前回来。
”
语气不容置疑。
他必须进山。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生路。
燕回山,留燕村赖以生存的山林。
一重山是外围,相对安全,但猎物也少得可怜。
山路崎岖,枯枝败叶堆积。
陈一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酸痛。
久病带来的巨大亏空,不是一点意志力就能立刻弥补的。
但他咬着牙,眼神死死盯着前方。
猎人的本能驱使着他,观察着雪泥地上细微的爪印,灌木丛被蹭掉的绒毛,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野兽气息。
靠着这股狠劲和残留的本能,他硬是支撑着走到了一重山深处一片背风的矮崖下。
体力终于彻底耗尽,他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从崖壁下的枯草丛中传来。
一只肥硕的灰毛野兔,正警惕地探出头来,啃食着草根。
机会!
陈一天屏住呼吸,强压下身体的颤抖,缓缓取下弓,搭上箭。
冰冷的弓身和粗糙的箭杆,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他调动起全身残余的力气,开弓!
手臂的酸胀感如同针扎,视线也有些模糊。
他死死盯着那只兔子,将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指尖。
就是现在!
咻!
箭矢破空!
噗!
一声闷响,伴随着兔子短促的哀鸣。
中了!
陈一天脱力般滑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冰冷刺骨。
但看着那还在抽搐的灰兔,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这是活下去的希望!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唯一的战利品下山,归途所见,更添沉重。
村口,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围着一个支起的破锅,锅里煮着不知名的野菜树皮,浑浊的汤水翻滚着,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路边,一个老人蜷缩在草堆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身上盖着破草席,不知是死是活。
偶尔路过的村民,个个神情麻木,眼神里只剩下对饥饿和赋税的本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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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北边妖族又叩关了…死了好多人…”
“南边更惨,大旱,听说…易子而食了…”
零碎的议论飘进耳中,勾勒出这个大京王朝边陲小县乃至整个天下的绝望图景。
苛政,战乱,饥荒…人命如草芥。
陈一天心头沉甸甸的。
他提着兔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镇上的小集市。
用这只还算肥硕的野兔,换回了一小袋粟米、几斤杂合面,还有…两个宝贵的鸡蛋。
这是他能给那个“家”,给那个苦苦支撑的少女,唯一能带来的改善。
就在他提着东西往家走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陈家的小病秧子吗?命挺硬啊,还能爬起来打猎了?怎么,不做科举大梦啦?”
一个穿着相对体面的棉袄、身材壮实、脸上带着几分痞气的三角眼青年挡在路中间,身后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跟班。
正是隔壁村的恶霸赵领!
赵领的目光贪婪地在陈一天手中的粮食和鸡蛋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觊觎和恶意:
“啧啧,就换到这么点东西?够塞牙缝吗?陈一天,上次跟你说的事儿,考虑得咋样了?
“把你家那个小丫鬟卖给哥,哥给你五两银子,不但够你的秋税,还够你再撑一阵子了!
“总比到时候被官差抓去充军,或者看她被卖进窑子强吧?嘿嘿…”
陈一天脚步一顿,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赵领。
那平静之下,却仿佛有冰冷的暗流在涌动。
他捏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发白。
现在动手?显然…不是时候。
他压下心头的戾气,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赵大哥说笑了,依依是我家人,不卖。
”
“家人?”
赵领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