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樊楼初宴波(2/3)
!尤其……那位郑三少,他自己也曾被举荐过‘明经科’,却连考三次不中,沦为京中笑柄。
从此更恨那些有才学的寒门书生!那日定是盯上崔兄‘神笔’的名头了!”
原来如此!并非偶然抢掠,而是蓄意打压!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不过崔兄莫怕!”陶承良拍拍胸脯,重新堆起笑容,“我已托人递了话过去。
警告他崔兄是我陶子安的生死兄弟!我家在汴京铺面虽不多,但南北商路、三教九流的人脉还是有的。
让他掂量掂量!他郑国公府是厉害,但我陶家真豁出去断了北地的皮货毛料和海盐水路,看他郑家老太太过寿穿啥、灶头烧啥!”言语间透着商贾之家的精明彪悍与底气。
崔?心头微暖,拱手致谢:“陶兄如此用心,皓月感铭肺腑。
”这泼皮骚扰之根,终于找到源头。
正在此时,雅阁门口传来陶承良长随惊喜的声音:“公子!王公子到了!”
门帘一掀,一股挟着细雪的寒气涌入,随即被暖阁内的热气消融。
风雪初晴的薄光里,一人裹着素白锦缎镶银狐裘斗篷,肩头尚有未化的晶莹雪粒,含笑踏入暖阁。
清雅俊秀的眉眼比风雪之夜更显丰神如玉,正是王介之(字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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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玉兄!你可算来了!风雪没挡了你的路吧!”陶承良大喜迎上。
王仲玉洒脱地解下斗篷递给侍立的小厮,露出内里天青色缠枝莲暗纹的锦袍,环顾阁中,目光落在崔?身上,笑容愈发和煦:“子安兄相邀,仲玉岂敢不至?路上雪滑,多费了些功夫。
让两位久等了。
”他自然地走到崔?身旁空位坐下,笑道:“崔兄,昨夜风雪一路可还安好?那件破斗篷没冻坏吧?”言语亲切随意,全无高门子弟架子。
“谢公子关心,一切安好。
”崔?颔首示意。
他注意到王仲玉坐下时,状似无意地将腰间一枚雕工极为精细的、半个虎头形状的青玉符摘放在桌角,莹润玉光微闪。
三人寒暄落座。
陶承良再次殷勤布酒。
“二位可知,”王仲玉端起酒杯,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微扫过窗外来往行人,“适才上楼时,似乎瞥见几位新锐台谏的从人身影一晃而过?想必这樊楼内外,今日各路‘清谈雅士’不在少数啊。
”话语轻飘飘,却如一粒微石投入水面,点明昨日新政余波仍在震荡,此地并不清静。
陶承良立刻接口:“嗨!管那些呢!今日咱们兄弟只管把酒言欢!来来来!尝尝这樊楼名菜‘缕金龙凤脍’!刀工精细得很!”
席间气氛融洽。
崔?话不多,更多是倾听。
王仲玉谈吐风趣,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汴京掌故信手拈来,与陶承良的市井见闻、诙谐妙语相映成趣。
崔?沉静内敛的气质与才华也引得王仲玉不时借机问询书画之道,话语中充满推崇欣赏之意。
他始终将那枚半块雕花青玉虎符把玩于指间,玉光温润。
酒至半酣,陶承良兴致高涨:“仲玉兄!说到才华,你可有所不知!崔兄那日在书坊露了一手金字招牌的颜筋柳骨!把石老夫子都看直了眼!还有……”
“呯!”
一声巨响!
雅阁精美的雕花房门被猛然撞开!力道之大,让屏风都晃了晃!
门口,几个身着狐裘锦袍、脸泛酒色红光的年轻公子堵住了门扉。
为首一人年约二十七八,身形高大却微显浮虚,面色阴鸷,一双细长的眼睛带着刻薄与酒意,鹰钩鼻下薄唇紧抿,透着乖戾之气。
一身华贵的紫貂大氅沾着酒渍,正是郑国公府三公子,郑承宗!
他身后跟着三四个同样纨绔气息浓厚的帮闲,其中一人正是崔?曾在州桥对峙过的“鬼手张”,此刻躲在人后满脸谄媚又暗藏得意。
郑承宗那双阴鸷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扫过席间三人,最终钉在陶承良那张惊愕的圆脸上,声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