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人同盟(1/3)
柴房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最后一丝天光被隔绝在外。
浓重的霉味、干燥的土腥气和残留的恐惧瞬间包裹了三人。
门栓落下的沉重声响,如同敲打在紧绷的心弦上。
短暂的死寂后,压抑的啜泣声和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其他少年们像受惊的雏鸟,蜷缩在各自的角落,巨大的疲惫和方才湖边惊心动魄的一幕抽干了他们最后一丝力气。
风少正、王洛和李穆背靠着冰冷的泥墙,挤在离门最远、也是柴房最深的阴影里。
三人默契地围成一个小圈,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将声音压到最低,细如蚊蚋。
王洛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手腕上被铁链新磨出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第一个开口,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阿…阿正哥,李穆哥…刚才湖边那个…那个大个子(指大当家侯烈)…他…他按着二当家肩膀的时候,我感觉…我感觉喘不上气!好像胸口压了块大石头!”
“二当家那么厉害,鞭子甩得那么吓人,在他面前…动都不敢动…”王洛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他…他还是人吗?”
“肯定不是一般人!”李穆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丝后怕,“你看他那身肉,比我们村头碾场的石磙还沉,踩在地上都陷坑!捏碎那茶杯就像捏豆腐!还有…他最后看人的眼神…”李穆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令人胆寒的目光,“像山里的老虎盯上了兔子。
”
风少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擂鼓般的心跳。
“那个…大当家,”他选择了一个更直观的称呼,“他的力气…恐怕比我们见过的所有人都大十倍、百倍。
二当家在他面前,就像…就像我们面对村里最壮的张屠户。
”他用了一个乡里村民都熟悉的比喻。
在乡村少年的认知里,张屠户能单手按住挣扎的肥猪,已是他们见过最“强大”的存在了。
“对!就是那种感觉!”王洛连忙点头,“那个使刀的三当家,看着也凶得很,刀那么沉,一刀差点把二当家…但他好像也挺怕大当家的?”
风少正的手指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整理着思路:“嗯。
湖边那会儿,三当家是想趁机下黑手,想杀二当家!那一刀又快又狠,躲得慢点就没命了。
二当家也是真想杀那个山贼头子,没半点犹豫。
”他划出两道交错的深痕,“他们俩之间…有深仇大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种。
”
王洛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是一伙的山贼首领吗?怎么会…”
“一伙的也可能有仇。
”李穆哼了一声,“就像我们村的古瘸子和赵老财,不也住一个村?见了面恨不得咬对方一口。
这俩当家的肯定也一样,面和心不和,现在连面子都撕破了!”李穆用的是乡村里常见的邻里矛盾作比,更容易理解。
“大当家把他们俩分开叫走,肯定没安好心。
”风少正接道,“他把三当家叫走,让二当家留下处理我们,就是在警告二当家:别太放肆,我能让你做事,也能让别人做。
二当家心里肯定憋着火!三当家被单独叫去,回来肯定更神气,觉得自己得了大当家的看重。
这两人下次再碰头,准得打起来!而且会更凶!”
“那我们…”王洛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一下,“等他们打起来的时候?”
“对!”风少正用力点头,“等他们狗咬狗,打得不可开交,山寨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所有人的眼睛肯定都盯着他们打架!”风少正用了一个更粗俗但贴切的比喻。
“记住路!”李穆压低声音提醒,“从这柴房到湖边,我们走了多久?路上都经过什么地方?哪里有人守着?哪里有能藏人的地方?湖边西边那片芦苇荡很深,还有石崖那边好像人少点…”他开始描述沿途看到的细节,用的是最朴素的方位词和地标(如芦苇荡、石崖),而不是专业的哨卡岗楼称谓。
风少正立刻和李穆一起,凭着记忆,在地上用指甲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代表经过的路径,在关键位置用石头碎屑或划痕标记他们记住的守卫点和可能躲避的地方(“这里有个大树桩子后面能躲人”、“那个拐角老有人站着”)。
王洛也努力回忆着,补充他看到的细节。
“还有二当家最后那句话!”风少正猛地想起,“‘今天的天空,倒是格外敞亮呢’。
她突然那么大声说这个,肯定不是说给山贼听的!”
“是说给我们听的!”王洛也反应过来,“‘敞亮’…是说看得清楚?还是…天亮了方便做啥事?”他想不出更深的含义,只能凭直觉猜测。
“可能都有。
”风少正沉吟道,“也可能…是暗示某个时候?比如太阳特别好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门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毫无头绪,“总之要记住她说过这话。
”
“还有那湖水!”王洛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奇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