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
狂风卷着雨水猛扑向万物,咫尺之外天地混沌,只剩震耳欲聋的白噪音轰鸣,如千万战鼓齐擂,吞没了虫鸣鸟叫,压过了惊雷。
那已不是雨,是自天砸落的洪流,是无边的神怒。
放学铃声在雨中尖锐响起,只挣扎一瞬便被雨声吞没。
苏瑶娇小的身子紧贴在教室门廊下有限的干燥角落。
寒风挟带冷雨灌进走廊,撕扯着她单薄的浅色连衣裙。
湿透的布料紧贴身体,勾勒出因寒冷与恐惧而微颤的轮廓。
她下意识抱紧自己,弓起背,像被巨浪逼回壳中的贝类,寻求着微不足道的庇护。
门外是白茫茫旋转的混沌。
冷意刺进衣领,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空气中混杂着雨水的寒、新翻红土的腥,以及被冲散的油漆刺鼻气味——拧成一股冰冷的洪流灌入鼻腔,冲得她头晕胸闷。
一个高大的身影,披着暗绿雨衣,如沉默的石像,迅疾穿过操场风雨,径直走向孙小雅。
雨水在雨衣上汇成水柱淌下。
孙小雅脸上掠过释然,带着哭音喊了一声,便扑进那油布怀抱。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互扶持,模糊在雨幕深处。
紧接着,另一个健壮身影冒雨奔来,二话不说捞起胖乎乎的吴凯,用雨布将他裹粽子般裹紧,利落背起,转身冲进灰白雨帘消失。
“苏瑶!我阿姆来接我了!你……你怎么办?”林雪的声音穿透风雨,带着焦急。
她身旁站着裹深色头巾的敦实彝族阿姆,正费力撑开一把暗黄油布伞,伞骨在风中吱呀作响。
苏瑶望着那把唯一的伞,以及林雪担忧的脸,心头一酸,热流涌上眼眶。
她强压住喉咙里的恐慌与蚀骨的孤独,用力抿了抿唇,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扬声喊:“我没事!你快跟阿姆走,别耽误了!”声音刻意扬高,却藏着一丝颤抖。
见林雪仍迟疑不动,眼中的忧色未褪,苏瑶的心像被冰冷的手骤然攥紧,又闷又痛。
她再次提高音量,甚至带上强装的不耐烦:“我爸马上就到路口了!你快回去!”这句谎言如同滚烫的沙子堵在喉咙——父亲远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