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官立德(3/3)
莫不是逃兵?”
袁澧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挠头憨笑:“哪有什么身手,彭大哥莫取笑。
我不过是个猎户出身,砍柴劈木惯了,后来入了护镖队,刀法都是野路子。
”他有意岔开话题,指向江面,“这吴军藤甲兵,当真那么厉害?听说他们刀枪不入,连轻弩都射不穿。
”
彭韫眯眼望向江面,脸色沉了下来:
“厉害?哼,吴逆那帮蛮子,仗着藤甲和地势,硬是把湖南打成了一片焦土。
他们不怕刀枪,可怕火攻和水战。
咱们守江的弟兄,前些日子用火油烧了他们一艘楼船,逼得吴军退了十里。
可惜……”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奈,“对面战力确实非凡,弟兄们只能拿命去填。
”
袁澧默然,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
他曾听宫中密探提及,吴军的藤甲乃是用南方特有的铁藤浸油制成,轻便却坚韧,寻常刀剑难伤,唯有烈焰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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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宁军械多是开国之时封库的那一批,火油更是稀缺,皇上却还在永安大肆修灵池、炼金丹,国库的银子如流水般淌入内帑,内帑的银子再如流水般挥霍,哪还有余力支援前线?
数日后,宜昌守军接急报:川北战事吃紧,吴军恐收编胡好,借道陕锡。
宜昌守将当即点兵三千,命副将率队支援,袁澧与彭韫皆被编入此军,随队西行。
行军途中,川蜀山道崎岖,阴雨连绵,队伍在泥泞中艰难跋涉。
彭韫依旧豪爽,沿途分发干粮,照顾伤兵,袁澧则默默观察地形,心中盘算如何借此机会接近杨卫康,探明靖难军的真正意图。
夜宿荒山时,彭韫递给袁澧一块烤得焦黄的干饼,低声道:“袁兄弟,你这人,话少,心重。
说句实在的,这兵荒马乱的,活一天算一天,别藏着掖着,有啥本事,趁早使出来,保命要紧。
”
袁澧接过干饼,目光微动,沉声道:“彭大哥,你我皆是小卒,保命是真,可这仗打下去,朝廷若不振作,咱这命,怕是迟早填进战壕里。
”他顿了顿,试探道,“听说杨卫康的靖难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要北上永安,你觉得……这仗,能成吗?”
彭韫闻言,嚼饼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压低声音,凑近袁澧:
“袁兄弟,话可不能乱说。
杨卫康是条汉子,泸州一战,硬生生从吴军手里夺了三十车银子,士卒都服他。
可清君侧?哼,永安那位的龙椅,哪是那么好动的?再说,川北有胡好挡着,朝廷还有特设司的暗桩盯着,杨将军怕是……”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袁澧的肩,起身去添柴火。
袁澧望着彭韫的背影,心头微沉。
他知晓彭韫虽是宗族子弟,却对朝廷积弊看得透彻,言谈间既有忠义,又隐隐透着对时局的失望。
这等人物,若能为己所用,或许可助他一臂之力,然彭韫的试探也让他警觉——此人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自己稍有不慎,身份恐将暴露。
不久,援军抵达川北,距摩天岭不足三十里。
夜色深重,营地外风声如鬼啸,袁澧与彭韫被派去巡查外围。
山道狭窄,雾气弥漫,二人持火把缓行,耳边尽是草木摇曳的沙沙声。
忽地,彭韫停下脚步,低声道:“袁兄弟,你听,这风里……有杀气。
”
袁澧心头一紧,握刀的手微微收紧。
果然,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弓弦响动,紧接着数道黑影自林间窜出,刀光如雪,直扑二人。
彭韫大喝一声,横刀挡住一记劈砍,吼道:“敌军斥候!袁兄弟,护我左翼!”
袁澧不及多想,短刀出鞘,刀锋划出一道寒芒,将一名黑衣人的手臂斩断。
血腥味瞬时弥漫,混着雾气,令人作呕。
激战不过片刻,六名吴军斥候尽数被斩,彭韫喘着粗气,抹去脸上的血迹,盯着袁澧的刀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袁兄弟,这刀法……可不像是猎户的野路子。
你到底是何人?”
袁澧心知瞒不过,索性直视彭韫,沉声道:“彭大哥,乱世之中,身份何足道哉?若你信我,今日之事,莫要声张。
待来日平定吴逆,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尸首,却见对方穿着似宁军,“这些斥候,恐是胡好的暗桩派来探营的,川北的仗,怕是不简单。
”
彭韫沉默片刻,忽而咧嘴一笑,拍了拍袁澧的肩:“好!袁兄弟,我信你!这世道,管你是谁,能杀敌就是兄弟!走,回营报信,胡好的暗桩,咱得让他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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