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三方瑜(2/3)
新兵犊子?怕个蛋!咱们来了十几万人,城里拢共才两万不到。
”何三摇了摇身旁的葫芦,把最后一口酒浇在刀刃上,“说起来那些犊子,昨儿还看见他们拿战俘练砍杀呢,那才叫……”话没说完,中军突然炸起三声号炮,惊得夜栖的鹈鹕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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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握紧兵器,接着便是各个营帐内纷纷传来匆忙的声响。
江面上百艘蒙冲巨舰正升起凤凰旗,旗舰桅杆处立着大大的“胡”字,那了望台里,「水师统领」胡海洺和「右路将军」罗至正双双银甲银盔,在夜色之中如神如魔。
何三远远望着这景象,面色愈发平稳:“管他龟孙们怎么斗!等破了城,老子要睡知府老爷的雕花床!”
方瑜低头瞅见被声音惊飞的虫群,恍惚间像是看见尸骸焚烧的飞灰化作流萤。
他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若真能选……倒愿这乱世早点结束。
”
晨光熹微,江雾漫过营地时,值夜的侍从吹起骨笛一一换班,调子七分像招魂曲,三分像儿时牧歌。
……
淮海,京口一地。
“兄长,你的意思是说……”一道清丽的女声蓦地响起,却又马上停顿,显出强烈的突兀感来。
“雪儿,胡闹!”
坐在上首的长髯老者见她现身在此地,顿时显出愠怒的神色来,此刻正是姜府议事,上下几代的男子聚集此地,正谈论到世道将乱如何抉择靠山之时,姜家长子姜宜征委婉地引出应当趁地利归附东唐王李航旗下,嫡长女姜宜雪却从侧室猛地冲出,打断了众人接下来的言语。
议事厅内,空气瞬间凝固。
紫铜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似乎也滞了一滞。
十几双眼睛,或惊愕,或不满,或探究,齐刷刷钉在那道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身影上。
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月白劲装,乌发仅用一根素银簪挽起,额角还带着几缕因疾行而散落的发丝,衬得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更添几分倔强。
姜宜征张了张嘴,看着突然出现的妹妹,眼神复杂,既有担忧,也有一丝被打断的不悦,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垂下了眼睑。
厅内其他叔伯兄弟,如二叔姜承业、三叔姜承嗣,以及几位堂兄,或皱眉,或避开视线,无人敢在老爷子盛怒之下贸然出声。
父亲姜承宗,现任家主,眉头紧锁,眼神严厉地扫过女儿,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碍于老爷子的威严和议事厅的规矩,没有立刻呵斥,但那目光中的责备之意,比言语更甚。
姜宜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因祖父那声怒斥而微微发颤的心尖。
她无视厅内针落可闻的压抑和那些或明或暗的审视目光,上前几步,在厅堂中央站定,对着上首的祖父姜老太爷深深一拜,姿态恭敬,声音却清晰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祖父息怒!孙女并非有意冲撞议事。
只是适才在侧室,听闻兄长之言,事关家族存续兴衰,更关乎我姜氏世代忠义之誉,心中激荡,情难自已,这才失仪闯入。
万望祖父容禀!”
姜老太爷花白的胡须因怒气微微抖动,眼神锐利如刀,盯着阶下的孙女,冷哼一声:“议事重地,岂容你一个闺阁女子置喙?家族大事,自有长辈与男丁定夺!还不速速退下!”他手中盘着的两颗铁胆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悦。
“祖父!”姜宜雪非但未退,反而抬起头,清亮的眸子毫不畏惧地迎上祖父审视的目光,那份平日里被闺训柔化的棱角此刻锋芒毕露。
“孙女虽是女子,却也是姜家血脉!自幼蒙祖父、父亲教诲,习文练武,熟读经史,研习兵法。
祖父常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如今大宁江山风雨飘摇,奸佞当道,藩镇割据,如「临安公」李航之流,名为公爵,实为窃据一方之枭雄!我姜家兴盛是受大宁国恩,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可因一时地利之便,便行那背主求荣、附逆从贼之举?”
她的声音清越,在寂静的议事厅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波澜。
尤其是那句“背主求荣、附逆从贼”,更是让提出依附之议的姜宜征脸色微变,也让上首的姜老太爷眼神闪烁了一下。
“荒谬!”三叔姜承嗣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厉声斥道,“黄毛丫头,懂得什么家国天下?东唐王坐拥东南富庶之地,兵精粮足,威震一方!连朝廷都不得不倚重,授其王爵,许其便宜行事。
依附强者,保境安民,使家族延续,子孙繁盛,这才是真正的忠义!你口口声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