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财报的公开，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涟漪散去后，湖底潜藏的些许泥沙，终究还是被搅动了起来。

     三十八点五块灵石的净利润，经过慕南枝一番慷慨激昂的解读，大部分弟子接受了“投资未来”的说法，重新燃起斗志。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被轻易说服，尤其是在投入了巨大辛苦，却发现个人实际到手（贡献点折算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丰厚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和怨气，开始在少数弟子间悄然滋生。

     这其中，尤以入门较早、性格较为耿直执拗的八师兄赵铁柱最为明显。

     这一日，慕南枝正在工坊里指导柳菲菲尝试一种新的“灵能线圈”稳定结构，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略显激动的争执声。

     “……俺就是觉得不对劲！”是赵铁柱那特有的、如同闷雷般的嗓音，“以前咱们虽然穷，但炼一炉丹，砍一天柴，那成果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在呢？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又是流水线又是KPI，贡献点听着是多了，可转头一看，宗门仓库里堆满了丹药法器，咱们自己手里能直接换成灵石的好处，反倒没见多多少！那财报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真的假的？说不定……” 他的话没说完，但那股子“被忽悠了”、“给小师妹白打工”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周围几个与他交好、或同样心存疑虑的弟子，也低声附和着。

     正在附近练习御剑的林风听不下去了，落下剑光反驳道：“八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没有小师妹搞出来的这些东西，咱们现在还在为几块下品灵石发愁呢！大师兄的飞剑，三师兄的铠甲，二师姐的成丹率，哪一样不是实打实的好处？” “那是他们！俺就是个打铁的，出大力的！”赵铁柱梗着脖子，“俺就知道，俺流了多少汗，就该拿到多少实实在在的报酬！现在这贡献点，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得从宗门这里买东西，跟以前有啥区别？不过是左手倒右手！” “你！”林风气结。

     工坊内的慕南枝，放下了手中的刻针，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微微沉了沉。

    她知道，这是改革进程中必然会遇到的阻力，源于对未知的不安和对旧有习惯的路径依赖。

    光靠画大饼和讲道理，是无法彻底消除这种疑虑的。

     她示意柳菲菲继续研究，自己则迈着小短腿，平静地走出了工坊。

     看到小掌门出来，争执的双方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复杂地看向她。

    赵铁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依旧倔强地挺着胸。

     慕南枝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走到赵铁柱面前，仰头看着他因为激动和常年打铁而显得黝黑粗糙的脸庞。

     “八师兄，”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责怪，也没有解释，“你觉得，你现在每天打造的器具，和以前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