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归途话旧语 烽火照孤愁(2/3)
—那是熊奎派来监视他的人。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着副将道:“点兵五千,去燕回山边界扎营。
”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沉重。
队伍开到边界时,日头正毒。
项云勒住马,望着远处燕回山的轮廓,青灰色的山峦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心里像压着块烧红的烙铁。
阿婷的信还揣在贴身处,那句“愿伯伯安好,愿南楚无恙”像根细针,时时刻刻扎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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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副将的声音打破沉默,“是否即刻攻城?”
项云的目光越过山口,落在燕回山营区的方向——仿佛能看见那个穿着素色裙摆的少女,正坐在生长着花儿的石阶上,阳光漫过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金。
“不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先扎营。
等摸清敌情再说。
”
夕阳西下时,南楚的营帐在边界立了起来,炊烟袅袅升起,却连一支试探的箭都没往燕回山射。
到了夜里,项云忽然掀帘而出,望着满天星斗道:“撤营,回鹰嘴崖。
”
“将军,这……”
副将一脸错愕,“营刚扎稳,亲卫那边怕是……”
“夜露重,弟兄们会着凉。
”
项云的理由牵强得像张薄纸,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玄铁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如此反复了三日。
南楚的军队像在演一场荒诞的戏——白日里开到边界,竖起营帐,升起旗帜,却连阵仗都懒得摆;到了黄昏,不等亲卫催促,便拔营回返,马蹄扬起的尘土都带着敷衍。
消息传到燕回山,柱子蹲在伙房门口,挠着头对正在缝补衣物的阿婷说:“项云将军是不是真老糊涂了?天天来晃一圈就走,折腾啥呢?”
阿婷手里的针线猛地一顿,针尖深深扎进指尖。
她望着南楚军队撤退的方向,眉头紧锁——项伯伯一生谨慎,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怎会做这种荒唐事?除非……是有难言之隐。
血珠从指尖沁出,滴在素白的布上,像一朵骤然绽开的红梅,在暮色里透着刺目的红。
她忽然想起项云伯伯信里那句“切勿轻举妄动”,原来不是让她安心,是在向她传递消息。
亲卫在侧,他身不由己,只能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夜风卷着山雾漫过来,阿婷握紧受伤的手指,指腹蹭过那点血迹,忽然站起身——她得想个法子,不能让项伯伯独自承担这抗命的风险。
与此同时,锡阳侯秦岳的府邸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得知阳关被西秦攻破的消息时,这位素来以沉稳着称的侯王,第一次在议事堂发了火——青瓷茶杯被狠狠掼在地上,碎片溅了满地,茶水在金砖上漫开,像一汪吞噬一切的黄沙巨浪。
“废物!都是废物!”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信使,花白的胡须气得发抖,“三万铁甲军就把你们吓破了胆?阳关是南阳的门户!门户没了,我们还守什么?守这空荡荡的侯府吗?”
谋士连忙上前,袍角扫过地上的瓷片:“侯王息怒!当务之急是派人去西秦求和。
赢昭刚占阳关,根基未稳,未必不想见好就收。
”
秦岳深吸一口气,指节捏得发白,终于压下喉头的怒火:“派谁去?”
“吏部侍郎李修,”
谋士躬身道,“此人能言善辩,最擅周旋,或许能成事。
”
李侍郎带着两车黄金和三箱玉器,星夜兼程赶到西秦军营。
锐秦王赢昭正坐在帅帐的虎皮椅上,目光冷得像极北的寒冰,扫得李侍郎脊背发僵。
“求和?”
赢昭的声音里带着嘲弄,指尖敲着案上的阳关地图,“可以。
把南楚的公主交出来,再割让燕回山土地——本王就撤兵。
”
李侍郎愣住了,手里的礼单差点脱手:“南楚公主?什么南楚公主?”
“装糊涂?”
赢昭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案,案上的青铜灯台跳了跳,“南阳军绑架了本王长子的未婚妻,南楚的阿婷公主!难道你们不知道?”
李侍郎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石板上的响震得帐顶落灰:“大王误会了!我军从未绑架过什么公主啊!南阳军上下,连南楚公主的面都没见过!”
赢昭的脸色越来越沉,玄铁长矛忽然“哐当”一声戳在李侍郎脚边,矛尖离他的咽喉不过寸许:“没见过?那南楚的信使为何说,是你们掳走了她?”
李侍郎百口莫辩,只能连连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