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下破重围 情深共归途(2/3)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敢来?这分明是自投罗网!
龙弈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像揣了块寒冰,他却死死攥着,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
“跟我走!”
他的声音带着狂奔后的喘息,怒意里裹着疼惜,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他从没像此刻这样怕过,怕晚一步,她就被拖进那座吃人的帐里。
“龙弈……”
阿婷的声音哽咽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带着哭腔,像根针,扎得龙弈心口发疼。
赢昭见状,脸色瞬间沉如锅底。
眼看就要到手的猎物,竟被人从眼皮子底下抢食?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玄甲在火光里闪着凶光,怒吼道:“抓住他们!活的!谁伤了那女子,本王剥了他的皮!”亲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刀光在火光与月光间交织,映得阿婷素色的裙角,骤然染上了几分血色的惊惶。
龙弈拉着阿婷转身就跑,身后的亲兵像潮水般涌来,甲胄碰撞声、怒喝声、脚步声搅成一团,在夜空中炸开。
他早把营地布局记在心里,专挑帐篷密集处钻,借着帆布的掩护左躲右闪。
阿婷的裙角被帐篷绳索勾住,发出“嘶啦”一声轻响,龙弈回头反手扯断绳索时,指节因用力泛白,拉着她的手却更紧了。
“疼吗?”
他边跑边问,眼角余光瞥见她被勾破的裙角,沾着草屑。
阿婷摇摇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滚烫:“你怎么这么傻……这是西秦的军营啊!”
“你这个傻瓜!”
龙弈的声音里裹着怒意,攥着她的手却不自觉放轻了力道,“谁让你一个人来的?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两人刚冲出帐篷区,一支冷箭忽然从斜刺里射来,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取阿婷后心。
龙弈眼疾手快,猛地将她往怀里一拉,胳膊像铁钳似的箍住她——箭头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皮肉被撕开一道血口,血珠像断了线的红玛瑙,溅在阿婷的裙角,在素色裙角洇开,像朵骤然绽放的凄厉红梅。
“龙弈!”
阿婷惊呼,手指下意识去捂他的伤口,却被他死死拽着往前冲。
“别管我!快跑!”
他的声音因忍痛有些发颤,脚步却丝毫未停。
冲出西秦营地,前面是片稀疏的树林。
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来,像撒了一地碎银,又像无数跳跃的星子,却照不亮他们身后紧追的黑影。
龙弈辨明方向,拉着阿婷往东边山坳跑——那是和赵凌丰约定的接应点。
“凌丰!”
他对着山坳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却不是熟悉的应答,而是叮叮当当的兵刃碰撞声,混着闷哼与怒喝。
他们冲上山坳,心瞬间沉到谷底:赵凌丰被数十名西秦士兵围在中间,他的黑马焦躁地刨着蹄子,时不时人立而起,用前蹄蹬踏靠近的敌人,像在护着自己的主人。
赵凌丰身上的银甲沾了不少血污,却依旧挺拔如松,银枪在月光下舞得风雨不透,枪尖寒芒吞吐,每一次抖腕都带起一串血珠,惨叫声此起彼伏。
“来啊!再多来几个!”
他脸上溅了血污,咧嘴一笑时露出两排白牙,倒添了几分悍勇。
“凌丰!”
龙弈怒吼一声,将阿婷往一棵老槐树后轻轻一推,“躲好!千万别出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一根断矛——不知是哪个士兵遗落的,矛尖虽钝,却足够沉重。
断矛横扫如惊雷,逼退两名士兵;银枪直刺似闪电,顺势挑飞一个敌人的头盔。
“你怎么才来?”
赵凌丰笑骂一声,枪尖精准地避开龙弈的伤口。
“先解决他们!”
龙弈的胳膊还在淌血,顺着断矛往下滴,染红了矛杆,动作却丝毫不慢。
断矛主攻下盘,银枪专攻上三路,多年并肩作战的默契在此刻爆发,一刚一柔,一守一攻,很快撕开一个缺口。
可西秦士兵像闻腥的狼,越聚越多,长枪短剑织成的包围圈眼看就要重新收紧。
阿婷躲在树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急如焚——她看见龙弈的胳膊在淌血,染红了半截断矛;看见赵凌丰的左腿被划开一道口子,银甲下渗出的血顺着裤管往下滴,枪尖的速度明显慢了。
“龙弈!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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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大喊一声,从龙弈遗落在树旁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利落地搭在他带来的弓上。
龙弈和赵凌丰同时一愣,动作都慢了半拍。
月光恰好落在阿婷身上,素色的布裙被风掀得猎猎作响,拉弓的姿势标准得像模子刻出来的——左臂微曲如满月,右手三指虚勾弓弦,正是项云教她的“沉肩坠肘”式。
可她眼神里的锐利却不像个闺阁女子,倒像只蓄势待发的鹰,眼底映着刀光,也映着身后两人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夜风灌入肺腑,带着铁锈味的冷。
松开手指的刹那,箭矢如流星破空,“嗖”地一声正中那西秦小队首领的手腕!长剑“哐当”落地,首领疼得闷哼,手腕上的血瞬间染红了甲胄的护腕。
不等众人反应,阿婷已搭上第二支箭。
这次瞄准的是另一个小队长的咽喉,但她故意偏离几寸,箭矢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汗毛倒竖。
那队长吓得魂飞魄散,慌忙缩颈躲闪,赵凌丰却抓住这瞬息的破绽,银枪如灵蛇出洞,“铛”地挑飞了他胸前的护心镜,镜甲碎片溅落一地。
西秦士兵见两个首领一伤一退,顿时乱了阵脚。
本就忌惮赵凌丰的悍勇,此刻又见暗处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