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分难挣,肚皮贴脊梁(2/3)
后山南坡,果然名不虚传。
坡度陡峭,土层薄得可怜,裸露着大片大片灰白色的石头。
稀稀拉拉的杂草顽强地从石缝里钻出来,叶子都透着营养不良的灰绿色,蔫头耷脑。
所谓的“灵薯”苗更是稀稀拉拉,长得跟豆芽菜似的,一副随时要归西的模样。
这鬼地方,灵气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难怪是“望天田”——只能指望老天爷下雨,收成全看天意。
我找了个背阴的大石头,把锄头一丢,直接瘫坐下来。
干?干个屁!省点力气多活一会儿是真的。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晒得人昏昏欲睡。
肚子里那点饿过头的绞痛反而变得有些麻木。
我靠着石头,闭上眼睛,看似在打盹,实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动起前世那点模糊却庞大的经验。
**观察!**
既然暂时无力改变环境,那就先彻底了解它!了解这个错位世界的规则!
我的“目光”(或者说感知)开始以一种极其微弱、极其内敛的方式,扫过这片贫瘠的土地。
**石头的纹理……**嗯?有些石头内部似乎蕴含着极其微弱、近乎枯竭的土属性灵气残留?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油水的渣滓。
**杂草的根系……**大部分根系浅薄,但有几株特别顽强的,根系竟然能深深扎入石缝深处,汲取着更深层、同样稀薄但相对稳定的地气(微弱土灵气)。
**“灵薯”苗的分布……**咦?靠近那几株深根杂草附近的灵薯苗,虽然也蔫,但叶子似乎比别处的稍微绿那么一丝丝?几乎肉眼难辨的差别。
**空气的流动……**这片坡地的风似乎有些规律?清晨和傍晚,从山谷深处会吹来一阵微弱的、带着些许湿润凉意的风,掠过坡地时,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搅动了一下那些枯竭石头里残留的灵气?像微风吹过死水,荡起一丝涟漪。
**土壤的构成……**除了石头,就是沙砾和贫瘠的红土。
等等……坡地下方靠近沟壑的地方,似乎堆积着一些落叶腐殖层?还有……某种动物粪便风干后的痕迹?
这些信息碎片,如同涓涓细流,在我那曾经容纳过寰宇星辰的庞大意识海洋中汇聚、碰撞、推演。
虽然身体废了,但这份洞察力和推演能力,似乎是刻在灵魂里的本能。
一个极其简陋、甚至称得上“土鳖”的改良方案雏形,在我脑海里慢慢勾勒出来。
核心就一个字——**借**!借深根杂草稳定地气的能力!借特定风向扰动残留灵气的作用!借一切能借的自然之力!
这方案……放在前世,简直会被笑掉大牙,属于最不入流的“泥腿子”把式。
但在这灵气匮乏、规则错位的鬼地方,它可能就是唯一能撬动一点资源的杠杆!
我猛地睁开眼,饿得发绿的眼珠子死死盯住离我不远的一株根系特别发达的“猪毛草”(我自己瞎起的名字)。
就是它了!第一个试验点!
挣扎着爬起来,我拖着破锄头,走到那株猪毛草旁边。
没有贸然动它。
而是小心翼翼地,用锄头尖在它周围半尺远的地方,刨开浅浅一层土,露出下面更多的石头。
然后,我把旁边一株半死不活的“灵薯”苗,小心翼翼地、连带着一点点可怜的土坨,移栽到这个刚刨出来的浅坑里,紧挨着猪毛草的根系。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不行,得补充点能量,哪怕是最垃圾的!
我拄着锄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这片贫瘠的坡地。
野菜?早被挖光了。
野果?毛都没见着。
突然,我的目光定在了坡地下方那片沟壑的边缘。
那里,似乎散落着一些灰白色的……碎骨头?像是某种小型野兽被啃食后留下的残骸。
野兽骨头?这玩意儿……能磨粉吧?前世好像在哪本杂书里看过,某些低阶妖兽的骨头粉,蕴含极其微弱的血气或土属性能量,可以……当最劣等的肥料?或者……直接吃?
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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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坡,来到沟壑边。
捡起几块相对大点的、还算干净的骨头碎片。
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摸上去冰冰凉,质地坚硬。
回到刚才的试验点附近,我找了块相对平坦的石头,把骨头放上去,举起豁口的锄头背——当锤子使!
砰!砰!砰!
声音在寂静的山坡上显得格外突兀。
我咬着牙,忍着震得手臂发麻的力道,一下下砸着。
骨头很硬,砸了半天,才勉强砸出一些细碎的粉末和颗粒。
汗水顺着我的额角往下淌,滴在石头上,瞬间被晒干。
饥饿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我的意志。
砸碎的骨头粉末混着石屑,灰扑扑的,看着就倒胃口。
但看着那一小撮来之不易的粉末,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劲。
抓起一小撮,犹豫了一下,心一横,直接丢进了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土腥味、石灰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粉末粗糙得喇嗓子,我强忍着干呕的冲动,硬是用口水往下咽。
胃里一阵翻腾。
但神奇的是,片刻之后,一股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竟然真的从胃里散开,虽然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实实在在地驱散了一丝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虚弱!
有用!虽然效果差得离谱,但这玩意儿……真能补充点东西!至少比吃土强!
我精神一振,也顾不上味道了,又捏起一小撮,准备来个二回战。
就在这时——
“铁根哥?你……你在干什么?”
一个带着惊讶和关切,如同山涧清泉般温婉的女声,在我身后不远处响起。
我动作一僵,像做贼被抓现行似的,猛地回过头。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细密补丁的碎花小褂,梳着两条乌黑油亮麻花辫的姑娘,挎着个竹篮,正站在坡下的小路上,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以及我手里那撮灰白色的骨头粉。
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