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人生,我做主。(1/3)
本故事内容纯属胡编乱造,不要代入现实,谢谢大家理解。
冰冷的,带着河底淤泥特有的腥腐气息,凶猛地灌进闵政南的口鼻,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肺叶深处。
他徒劳地蹬着腿,浑浊黑暗的水流死死缠住他衰老枯瘦的身体,沉重的棉袄吸饱了冰水,变成一副坠向深渊的枷锁。
水面之上,隔着晃动的暗绿色水波,县城桥洞外那零星几盏昏黄的路灯,像遥远星辰投下最后一点微光。
没人看见水里沉浮的他。
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榨干净,火烧火燎的剧痛撕扯着胸腔。
他浑浊的眼珠努力向上翻着,浑浊的水光里,最后倒映出的,是省城那个灯火通明、暖气烘得人发懒的豪华包间。
他那两个“好儿子”,穿着笔挺的西装,油光水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满脸堆笑地给几个大腹便便的老板敬酒。
觥筹交错间,他,这个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油水的老东西,像一块用旧了的破抹布,被他们轻飘飘地丢出了门外,丢回了这破败、寒冷的原点。
“爸,您老了,该享享清福了,回家乡养老去吧,空气好!”
清福?空气?
冰冷的河水猛地呛入喉咙,剧烈的咳嗽被水压死死闷在胸腔,只化作一串绝望细小的气泡,咕噜噜地向上飘散。
黑暗,无边无际地涌来,彻底吞没了他最后一点意识。
一股浓烈呛人的气味猛地撞进鼻腔——是劣质旱烟叶燃烧后混杂着土炕经年累月积攒下的汗酸、灰尘和禽畜粪便的浑浊味道。
这味道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狠狠捅进记忆最深处的锁眼。
闵政南猛地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一片,如同蒙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他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球艰难地转动着,视野才一点点清晰起来。
低矮的、糊着旧报纸的土坯房顶,被经年的烟火熏染成一片沉郁的暗黄色。
几根粗糙的椽子横亘在头顶,上面挂着几串干瘪的辣椒和几束早已褪色的草药。
糊墙的报纸上,“农业学大寨”几个粗黑的大字标语,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清晰刺眼。
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破旧发硬的芦席,硌得他骨头生疼。
薄薄的、打着补丁的蓝花粗布被子,带着一股陈年霉味,勉强盖到胸口。
炕的另一头,挤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是他的弟弟闵政北和小妹闵小玲,蜷缩在另一床同样单薄的被子里,睡得正沉。
小妹的一条细瘦胳膊露在外面,冻得微微发青。
闵政南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扫过这间狭窄昏暗的屋子。
靠墙立着一个掉了漆的旧木柜,上面摆着一个搪瓷掉了大半、露出黑铁底子的脸盆。
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年画,颜色黯淡模糊。
唯一的光源,是糊着窗户纸的格子窗透进来的、清冷的、带着黎明前灰蓝色的微光。
他回来了,回到1977年5月2日,老营村那个记忆中的家。
不是那个被扫地出门、冻饿而死的孤魂野鬼。
他抬起自己的手,摊开在眼前。
借着微弱的光,看得分明。
这双手,虽然指节粗大,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厚茧和细小的疤痕,但皮肤紧绷,肌肉结实,充满了年轻的力量。
不是那双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和冻疮的、在桥洞冰冷的河水里徒劳挣扎的手。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堵得他几乎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