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查当铺遇刁难,巧施手段获线索(2/3)
茶馆的伙计正不耐烦地挥手驱赶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苏明远心中一动,缓步走了过去。
他摸出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弯腰,轻轻放入老乞丐那只脏兮兮的破碗中。
铜钱撞击碗底发出清脆的声响,老乞丐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忙不迭地弯腰磕头,哑着嗓子道:“谢谢少爷!谢谢善人!”
“老丈,请起。
”苏明远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老乞丐齐平,压低声音,语气温和,“跟您打听个事。
对面那家裕泰当铺,瞧着气派,不知近来可有什么稀奇事?或者,他们铺子里的人,平时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没有?”
老乞丐小心翼翼地攥紧碗里的铜钱,浑浊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打量了一下苏明远,才哑着嗓子道:“裕泰啊……嘿,那可是南城一霸,刘朝奉厉害着呢,听说跟官面上都有来往,没人敢惹。
他们铺子里的伙计,一个个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横着呢!”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压低了声音:“不过嘛……他们家那个负责后院烧火、打扫、干杂活的老苍头,人倒还行,性子闷,有时候铺子里午歇没人管,他会溜到我这儿墙角蹭点太阳,偶尔……嘿嘿,还能讨半碗客人剩下的茶根喝喝。
”老乞丐咧了咧嘴,“听说啊,就前几天,他们后院半夜里好像运进来一批沉甸甸的大家伙,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风箱声闹腾了大半夜,吵得人睡不着觉,也不知道在鼓捣啥……”
烧火打杂的老苍头?后院运进大家伙?叮当响了大半夜?
苏明远心中猛地一跳!熔铸银锭需要高温炉火和重锤敲打模具!这“大家伙”极可能就是便携式的熔炉和砧板!而那“老苍头”,无疑是接触核心工序的边缘人物,或许正是突破口!
他又不动声色地摸出几枚稍大一点的铜钱,塞进老乞丐手里:“老丈可知,那老苍头一般何时会得空溜出来?”
老乞丐攥紧铜钱,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压低声音道:“晌午后吧,铺子里客人少,刘朝奉有时会打盹,那老苍头就能偷摸溜出来,多半就在那胡同口蹲着,抽上一袋劣烟,就是他最大的享受了……”
关键线索来了!苏明远心中计较已定。
他谢过老乞丐,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街口,在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摊上买了两个刚出炉的、散发着麦香的热炊饼,用油纸仔细包好,又要了一碗滚烫的粗茶,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慢慢吃着,目光却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始终锁定着裕泰当铺侧面的那条狭窄胡同。
时间在喧嚣的市井声中缓缓流逝。
日头渐高,又渐渐偏西。
晌午时分,裕泰当铺的客流果然稀疏下来。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就在苏明远快要放弃今日等待之时,那扇不起眼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个穿着脏旧不堪的灰布短褂、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注意,这才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熟门熟路地蹲在胡同口的背风处,从怀里掏出一杆被摩挲得油光发亮的短烟袋,塞上烟丝,美美地“吧嗒”了起来,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就是现在!
苏明远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脸上挤出几分温和又带着点生活愁苦的真诚笑容,手里拿着那个还冒着温热气息、用油纸包好的炊饼,步履自然地朝着那正陶醉在烟雾中的老苍头走了过去。
“老伯,歇着呢?”苏明远走到近前,语气自然而亲切,仿佛偶遇的街坊,顺势就将手里的炊饼递了过去,“刚买的,还热乎着,您尝尝?这天气,吃口热乎的暖和暖和。
”
老苍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惕地抬起头,看到是个面善的、穿着旧长衫的年轻人,不像是恶人,又闻到眼前炊饼诱人的麦香气,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去,含糊道:“谢…谢了小哥。
你是……?”
“哦,我是前面街口‘陈记笔墨铺’新来的学徒,姓苏。
”苏明远随口编了个合情合理的身份,极其自然地蹲在他旁边,自己也拿出另一个炊饼,毫不见外地啃了一口,叹口气道,“唉,生意难做啊,出来透透气。
看您是从这裕泰后院出来的?在里面干活辛苦吧?我听说你们前阵子接了大活,连夜赶工,叮叮当当的,可真不容易啊。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目标。
热炊饼和看似随意的闲聊,迅速消融了老苍头的警惕。
他啃着香甜的炊饼,叹了口气,话匣子也打开了:“可不是嘛!唉,咱就是个烧火打杂、出苦力的,上面让干啥就干啥,不敢多问。
前些天是忙活了一阵,好家伙,运来好些个大银疙瘩,沉得很,说是官家的东西,要熔了重铸,炉火几天几夜没敢熄,可累散了我这把老骨头了。
”他捶了捶自己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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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疙瘩!重铸!苏明远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附和着点头,顺着话头往下说:“那么多官银,可得看紧点,这要是出点差错,丢了少了,可是天大的干系。
”
“嘿!小哥你说到点子上了!”老苍头仿佛找到了知音,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神秘感,“刘朝奉亲自盯着呢,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谁也不让靠近,连我倒煤渣都得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