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途惊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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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航屏幕早已被抛在身后,此刻他的方向只有一个……槐柳镇。
副驾驶座上的染血残页,在车辆的颠簸中微微颤动,那“槐柳镇”三个血字,如同活物般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闪烁。
林谈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似乎还残留着那古籍纸张冰冷滑腻的触感,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幻觉般的、源自纸张深处的、缓慢搏动的脉动。
车窗外,长安城废弃工业区的巨大阴影在密集的雨幕中飞速倒退,最终被彻底吞没。
越野车在湿滑的城郊公路上疾驰,车灯如同两柄利剑,劈开沉沉的雨夜,驶向更深、更浓的未知黑暗。
前方,只有雨,和无尽的夜。
槐柳镇,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旋涡,在道路的尽头,等待着吞噬一切。
雨刮器在最高档徒劳地左右摇摆,刮开的视野瞬息又被浑浊的水流覆盖。
林谈死死攥着方向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冰冷的塑胶捏碎。
黑色越野车在城西废弃工业区外泥泞湿滑的土路上疯狂颠簸,轮胎碾过深坑,车身剧烈弹跳,底盘传来沉闷的刮擦声,每一次震动都像重锤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副驾驶座上,那几张从停尸柜里夺来的《大荒拾遗录》残页,在昏暗的车厢光线下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焦黄色的纸页上,大片大片暗红干涸的血迹如同狰狞的伤疤,覆盖着模糊难辨的古奥文字。
唯有那三个用新鲜血液写就的字:“槐柳镇”。
在颠簸中依旧触目惊心,如同三只燃烧着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谈。
曲哲最后挣扎留下的标记,每一个歪扭的笔画都浸透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的指向。
车窗外,世界是一片混沌的灰。
废弃的厂房、歪斜的电线杆、疯长的荒草,在密集的雨帘中飞速倒退,扭曲变形,如同鬼魅的剪影。
后视镜里,那座吞噬了曲哲的长安市第三殡仪馆,早已彻底隐没在雨幕和铅灰色的天穹之下,只剩下一个巨大而沉默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轮廓烙印在林谈的脑海深处。
停尸间里那骤然爆发的金属撞击声、非人的呻吟、湿漉漉的拍打声,以及那无数道冰冷刺骨的、来自虚无的“视线”,依旧像冰锥般扎在他的脊髓里。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如同擂鼓,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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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去想曲哲遭遇了什么。
那湿漉漉的咀嚼声,如同冰冷的蛆虫,在他耳道深处蠕动。
华胥古卷、诡异的星图、渗血的铜镜……所有的碎片都指向那个陌生的“槐柳镇”。
那里是谜底,还是另一个更深、更黑暗的陷阱入口?方向盘在他汗湿的手中变得滑腻。
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中的幻象和嘶吼,将油门又踩深了几分。
引擎发出沉闷的低吼,车轮卷起浑浊的泥浪,将那座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建筑甩得更远。
然而,恐惧如同跗骨之蛆,并未因距离的增加而消散。
它只是潜伏了下来,蛰伏在每一次引擎的轰鸣间隙,蛰伏在挡风玻璃上蜿蜒流下的浑浊水流之后。
车灯的光柱在雨幕中艰难地穿刺,只能照亮前方几十米被雨水浸泡得发亮的柏油路面。
道路两旁,稀疏的枯树在狂风中扭曲着枝桠,如同痛苦挣扎的手臂,投下摇曳不定、形同鬼魅的阴影。
整个世界只剩下单调而狂暴的雨声,如同亿万只细小的虫足在疯狂爬行,永无止境。
时间在恐惧和疲惫的煎熬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不知开了多久,前方道路出现一个急弯。
林谈下意识地减速,转动方向盘。
就在车身重心偏移的瞬间,“噗……噗噗……”引擎发出一阵如同垂死老人呛咳般的怪异声响,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猛地彻底沉寂!仪表盘上所有的指示灯,在不到一秒的闪烁后,齐刷刷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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