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我的小狗(1/3)
“哥!”游弋的脸皱成一只死面包子,吊瓶架跟钉耙似的扛在肩上。
“我、我不是……我就是……”
他想说我不是想给你当那啥,我就是纯嘴欠。
但这话说出来着实心虚。
因为他还是有点想的。
如果梁宵严说只要他乖乖听话就不赶他走了,他立马屁鼓一撅趴床上,让摆啥姿势就摆啥姿势,磨蹭一秒都算他伤没好。
但他是来追人的,不是色诱的。
他带着一颗真心全心全意认认真真地想要挽回,不想哥哥误会他要走歪门邪道的捷径。
“你就是什么?”
梁宵严嗓音温厚,神情淡淡,却莫名透出一股让人双腿打颤的威严感。
“你出去一年跟谁学了这种作派,什么不着调的话都敢挂在嘴边。
”
游弋闻言瞬间急了:“我没有!”
“我没跟谁学什么!更没有学坏!”
“什么事能干,什么人能处,什么作派能学,你从小就教过我,我全记着呢!”
他扛着钉耙朝哥哥跑过去,把急红的小脸怼到他面前,一只手还扒着哥哥的手腕。
梁宵严侧头不看,他又从正面转到侧面。
梁宵严抬高视线,他又踮起脚尖。
边小嘴叭叭地解释边围着哥哥乱转,急得就差把脑子扒开给哥哥看看里面清清白白,还怕真扒开了漏出点黄色废料来百口莫辩。
“闭嘴。
”梁宵严被吵得头疼,“没人管你学不学坏。
”
游弋鼻子一酸,溢出几朵眼泪花:“以前我没忍住骂句脏话你都要抽我一巴掌呢……”
“嘿!”小飞就纳闷了。
“不抽你还不乐意了?”
“你懂什么!这是我和我哥的事!”
“这没你哥。
”梁宵严把药挂他钉耙上,转头就走。
游弋委屈巴巴地看着,胸脯一鼓一鼓的,这两天不知道被这句话捅了多少遍。
小飞唏嘘感叹,拍拍他的肩:“自己下去吧,我就不帮你抬了,回头连我一起骂。
”
游弋矮肩躲过他的手,吸吸鼻子说用不着。
小飞先走了,他又磨叽了五分钟才出门。
他没在忏悔室,不知道被谁抱到了二楼客房,要吃饭得下到一楼餐厅。
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入目是一个空间超大的开放式客厅,上下七米挑空设计,正对他的是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
紧挨玻璃围着一圈柔软的灰色长条沙发,沙发尽头的墙壁里,用红砖砌了个圆形壁炉。
那是他们家的赏雪角。
结婚之前他和哥哥一起翻修设计的。
当时的愿景是冬天下雪时,找个他没课哥哥也没工作的午后,俩人窝在沙发里无所事事地发呆、赏雪、接吻、聊天。
壁炉里最好丢两把开心果和板栗,弄个小炉子滋滋滋烤橘子和茶。
板栗的香甜和茶的清香飘散满屋,壁炉里噼里啪啦,白雪沙沙作响。
他睡饱了就犯坏,跨到哥哥身上骑马玩牌,谁输谁脱一件衣裳。
结果不用想,肯定是他脱得光溜溜了哥哥还衣冠楚楚的。
他耍赖要跑,哥哥就握住他的腰猛颠两下,颠到他浑身软绵绵,敢怒不敢言,被哥哥按着脑袋下去嘱咐他把牙齿收好点。
计划得很美好,但他们没等到冬天。
夏天结婚,夏天翻修完,夏天分手。
讨厌夏天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挑顶高楼梯就长,二十几级台阶还带转弯。
吊瓶架份量不轻,实心纯铁的,游弋那道伤口靠右,连带着右半边身体都使不上劲儿。
他咬着牙,一阶一阶往下走。
先下去一只脚,站稳,再把吊瓶架抱下来,放稳,然后才是第二只脚。
就这样蜗牛似的爬了十分钟,终于踩到一楼地板时脑门上已经渗出一层汗。
餐厅里梁宵严和小飞已经吃上了。
没人理他,更没人给他盛饭。
游弋早有准备,还不至于为这点冷待心酸,自己走到厨房盛饭。
碗架一拉开,瞬间愣住了。
他那几个带四分格的盘子没有了。
他吃饭要分菜,注意力又不集中,经常分着分着就玩起手指头。
梁宵严就找水寨里的老匠人,专门给他定做了一批盘底印着小花小草小猪图案的盘子。
这是游弋的宝贝,天底下独一份的。
他从小升初用到大学毕业,不管是去食堂吃饭还是出门旅游都带着。
别人包里背的是书本零食游戏机,他傻不愣登地背着几个大盘子,还背得特别小心,稍微磕坏一点都心疼得要命。
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不仅盘子没有了,他的竹筷,汤勺,吃泡面的大圆碗,厨房里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被清了出去。
他又急吼吼地冲到客厅,环顾四周。
果不其然。
他的游戏区,他从小到大的奖状墙,他的球鞋和限量版滑板,他的衣帽架他的衣服,他学了没几天就放弃的吉他……
他用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这个家里留下的全部痕迹,都被一一抹除干净。
明明是他长大的地方,现在却和他再无瓜葛。
别的夫妻离婚分家产就只是分家产。
将新组建的小家一分为二,带着各自分得的钱财回归到原本的生活中去,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但他和哥哥不一样。
他们这样的关系,离婚就等同于遗弃,等于砍掉过去,砍掉一半自己。
他无处可去,他没有原本的生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