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硕默然目送他离开,脸上波澜不惊,如同静水深潭。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笔经过精密计算的交易达成,情感上的波动是一种奢侈且无用的东西。
他转向身旁始终保持着职业距离的祈理士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张志强律师。
他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公文包紧紧夹在腋下,神色严谨,一丝不苟。
“张律师……”
郑硕的声音在空旷高挑的厂房里响起,平静而清晰,带着淡淡的回音。
他目光如扫描仪般再次投向那些老旧的注塑机,“……交割程序完结后,立刻优先处理两件事:
第一,找人评估这些老旧设备,出具详细的检修和更换预算报告。
第二,Michael推荐的那位生产主管,具体什么时候能到位?”
他的语气是纯粹的商业指令,高效,直接。
张志强迅速上前半步,微微躬身,语速平稳而清晰:
“郑先生,已经按您的指示和Michael的吩咐,紧急联系了邓伯雄师傅。
他原是永昌厂的技术骨干,在这里工作了超过十五年,对每一台设备的脾性和厂子的运作都如指掌,为人老实可靠,在工人中也有威信。
听说您接手并愿意留用考核合格的老员工,他表示很乐意效劳。
预计明天下午我能陪同他处理完前厂遗留的所有事宜,之后便直接带他过来见您?”他的措辞谨慎而准确。
“可以。
”郑硕言简意赅。
他踱步到一台最为老旧的注塑机旁。
伸出食指,在冰冷粗糙的钢铁外壳上刻意地拂过,指尖立刻沾染上一层黑腻的油污,他捻了捻手指,感受着那令人不快的粘稠感。
“设备更新是当前重中之重。
首要保证为墨方供应的核心部件的精度和稳定性,这是我们的生命线。
邓师傅到位后,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
立刻组织现有可靠技术力量,停产进行彻底评估。
必须列出最迫切需要维修、更换核心部件以及彻底淘汰更新的设备清单。
优先级、预算预估、时间表,都要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脑海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