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读心术的小麻烦(1/3)
十月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透过302病房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卷起窗帘一角,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浅影。
林辰靠在病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格子纹路——这是苏婉清昨天特意帮他换的新床单,浅灰色的格子,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说是“闻着能让人放松,对恢复记忆有好处”。
床头柜上,苏婉清昨天带来的果篮还剩几个苹果,表皮的水珠早已蒸发,却依旧透着新鲜的红。
林辰看着那些苹果,想起昨天苏婉清削苹果时认真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可这暖意很快又被一丝焦虑取代——自从苏婉清出现后,他听到的“心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些细碎的、不属于自己的想法像一群吵闹的小鸟,在他脑海里飞来飞去,让他常常陷入慌乱。
他尝试过控制这种能力,比如在听到护士的担忧时,刻意去想别的事情,试图把那些心声压下去,可根本没用。
心声还是会像潮水一样涌进来,清晰得仿佛说话人就在耳边。
他甚至试过捂住耳朵,可心声是直接钻进脑海的,和耳朵无关,这种无力感让他越来越烦躁。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苏婉清的声音带着笑意传进来:“林辰,我来啦!”
林辰抬头,看到苏婉清提着一个米色的帆布包走进来,今天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头发披在肩上,比穿连衣裙时多了几分清爽。
她的帆布包看起来鼓鼓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桶,走到病床前时,脸上带着雀跃的表情,像藏了什么惊喜。
“今天给你带了好东西,”苏婉清把帆布包放在床头柜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本浅棕色封面的相册——相册的边角有些磨损,封面中间贴着一张小小的贴纸,是一只卡通猫,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是我们以前的相册,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里面有好多我们一起玩的照片,说不定能帮你想起点什么。
”
林辰的目光落在相册上,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期待,又有些不安。
期待的是,或许这些照片真的能唤醒他的记忆;不安的是,他怕自己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会让苏婉清失望。
“谢谢你,特意找了这么久。
”林辰轻声说,手指轻轻碰了碰相册的封面,触感有些粗糙,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用谢,”苏婉清笑着坐下,把相册放在腿上,小心翼翼地翻开,“你看,这张是我们去年春天去植物园拍的,当时樱花开得特别好,你非要爬到树下去拍,结果差点摔了一跤,还是我拉了你一把。
”
林辰凑过去看照片——照片里的自己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嘴角扬着灿烂的笑容,正弯腰对着一朵樱花拍照,旁边的苏婉清穿着粉色的连衣裙,伸手拉着他的胳膊,脸上带着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背景里的樱花树开得繁盛,粉白色的花瓣落在他们的头发上,阳光透过花瓣,照得整个画面都暖暖的。
可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却没有任何记忆,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照片。
他努力回想,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连一丝模糊的画面都没有。
就在这时,苏婉清的心声轻轻钻进他的脑海,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些失落:【他好像还是没什么印象,眼神还是空的。
不过没关系,多看看照片说不定就有感觉了,而且他现在的样子,比以前沉稳了好多,以前总是毛毛躁躁的,爱闹爱笑,现在安静了不少,不过还是很好。
】
林辰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疼,又有点暖。
他能感受到苏婉清的失落,也能感受到她隐藏在失落背后的温柔——她没有因为自己记不起来而抱怨,反而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在默默欣赏现在的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既愧疚又感动。
“记不起来没关系,”苏婉清似乎察觉到他的低落,抬头对他笑了笑,眼神里满是鼓励,“我们再看next一张,这张更有意思。
”
她翻到下一张照片,是两人在游乐园坐过山车的场景。
照片里的过山车正在最高点,轨道呈一个陡峭的弧度,林辰坐在座位上,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双手紧紧抓着扶手,嘴角却还硬撑着向上扬,一副“我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旁边的苏婉清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显然是在笑林辰的逞强。
“你还记得这个吗?”苏婉清指着照片,笑着说,“当时你非要拉我坐过山车,说‘过山车有什么可怕的,我闭着眼睛都能坐’,结果上去之后,你全程闭着眼睛,脸都白了,下来之后还嘴硬说自己一点都不害怕,说脸色白是因为风吹的。
”
林辰看着照片里自己苍白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想象不到自己以前竟然这么逞强,明明害怕还非要装勇敢,听起来确实很有意思。
可笑着笑着,他又沉默了——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能从苏婉清的话里,想象当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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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下来之后,还偷偷躲在角落里揉手,”苏婉清继续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怀念,“我问你怎么了,你说没事,后来我才发现,你抓扶手抓得太用力,手心都红了,我还帮你吹了好久呢。
”
【那时候他真的好可爱,明明害怕得不行,还非要装勇敢,不过也很真实,不像有的人,明明害怕还不肯承认,还会发脾气。
他那时候手心红得厉害,我吹的时候,他还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耳朵都红了。
】
苏婉清的心声又一次钻进林辰的脑海,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像一颗糖,在他的心里慢慢融化。
林辰看着苏婉清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记不起过去,但听着苏婉清讲这些趣事,他仿佛也能感受到当时的快乐。
就在这时,旁边病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是照顾老伴的张阿姨,她今天特意炖了鸡汤,给老伴端过来,刚好看到苏婉清和林辰在看相册,便停下脚步,笑着凑过来看了一眼。
张阿姨大概六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总是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平时很喜欢和病房里的人聊天。
她看到照片里的苏婉清,眼睛一亮,笑着说:“哎呀,这姑娘长得真漂亮,跟小伙子真般配,你们是情侣吧?”
林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张阿姨的心声清晰地钻进脑海:【这姑娘长得真漂亮,皮肤白,眼睛亮,笑起来也好看,对这小伙子还这么好,天天来照顾他,给他带吃的带相册,多细心啊。
小伙子长得也精神,就是失忆了有点可惜,不过有这么好的姑娘陪着,也是福气。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情侣,要是情侣就好了,多般配啊,看着就顺眼。
】
林辰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泼了一层红墨水,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
他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苏婉清,也不敢再看张阿姨,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指节都有点发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阿姨会突然这么问,还会在心里想这些事情。
这些话像一把小火苗,在他的心里烧了起来,让他既紧张又害羞——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苏婉清的关系,只把她当成帮助自己的朋友,可被张阿姨这么一说,再想到苏婉清平时对自己的好,他的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像小鹿乱撞一样,跳得飞快。
“张阿姨,您误会了,”苏婉清显然也没想到张阿姨会这么问,脸颊也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她赶紧解释道,“我和林辰是朋友,我就是来看看他,帮他恢复记忆。
”
“朋友啊,”张阿姨笑着点点头,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我懂”的意味,“朋友也好,朋友也能互相照顾嘛。
小伙子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真是幸运。
”她说着,端着鸡汤走到自己老伴的病床边,还不忘回头看了林辰和苏婉清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就算现在是朋友,以后也说不定能变成情侣嘛,这么般配的两个人,不多见了。
我年轻的时候,和我家老头子也是从朋友做起的,慢慢就有感情了。
这小伙子对姑娘肯定也有意思,你看他脸都红了,多明显啊。
】
张阿姨的心声又一次钻进林辰的脑海,让他的脸更红了。
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苏婉清,只能盯着床单上的格子纹路,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咚咚”地跳个不停,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苏婉清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放下相册,凑过来一点,关切地问:“林辰,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