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晨课惊鸿(2/3)
磨平了的袜子。
男人的品味,有时候真的需要女人来拯救。
”
陈阳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客厅角落的垃圾桶,果然看到了那几件“罹难”的衬衫,其中一件还是他挺喜欢的舒适款。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辩解一下,比如“那只是穿着舒服”、“还能当家居服”之类,但在宋思槿那带着“你敢反驳试试”意味的挑眉注视下,他只好非常识时务地把话默默咽了回去,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快速吃完周知准备的煎蛋和培根,又喝光了徐书雁给他倒的牛奶,然后拎起放在玄关柜上的黑色皮质公文包,准备出门。
“等等!”
几乎是异口同声,四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叫住了他。
徐书雁快步上前,伸出纤细的手指,仔细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衣领和肩线,柔声叮嘱:“领子要完全翻好,肩线要对齐,为人师表,要注意细节。
”
宋思槿则从自己的通勤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双层不锈钢便当盒,塞进他的公文包侧袋,语气强势却带着关心:“这是早上多做的三明治和水果,记得中午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再吃,别又凑合。
”
周知看了一眼窗外有些阴沉的天色,将一把折叠长柄伞递到他手里,言简意赅地提醒:“天气预报说今天午后有雨,带上。
”
沈秋庭最后一个凑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印着卡通猫咪图案的保温杯,塞到他手里,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阳阳,这是我给你泡的枸杞红枣茶,对身体好的!你一定要喝完哦~不许倒掉!”
陈阳怀里抱着伞和保温杯,公文包里塞着便当盒,衣领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位女士,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
”
当他出门后,关上那扇沉重的实木大门时,屋内传来了女人们爆发出混合着笑声和新一轮关于“今天谁洗碗”、“谁用了我的精华液”之类的小小争吵声。
……
两小时后,陈阳已然切换到了学者模式,站在燕京大学历史系那间熟悉的307教室讲台前。
窗明几净,台下坐满了求知若渴的学生。
陈阳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目光扫过全场,沉稳地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如果他此刻低头仔细看,或许会发现,自己挺括的衬衫袖口上,还沾着一点点沈秋庭早上蹭上去的草莓色唇膏印痕,为他一贯严谨的学者形象,平添了一抹隐秘的生活化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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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讲授的专题是《货币政策视角下的安史之乱》,这是一个跳脱出传统政治、军事史叙事框架,从经济金融角度切入的相对新颖且深入的研究方向。
“天宝年间,尤其是后期,唐玄宗为解决财政压力,大量铸造名义价值远高于实际价值的‘乾元重宝’大钱,导致市场上货币泛滥,物价飞涨,形成了严重的通货膨胀。
”
陈阳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苍劲有力的“钱荒”二字。
“而很有意思的是,安禄山在起兵控制河北地区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查封了当地的官方铸钱监。
这绝非偶然,而是有着深刻的经济动机。
”
台下,学生们纷纷埋头,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赵倚天单手托着腮,目光灼灼地聚焦在讲台上的陈阳身上,眼神中充满了专注、欣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赵倚天今天身着一件淡青色素绉缎的旗袍,剪裁合体,勾勒出窈窕的身段,领口和袖口绣着同色系的缠枝莲暗纹,典雅而不失韵味。
在一众穿着休闲T恤、牛仔裤的学生中间,这位赵同学这身打扮,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格格不入,却又自带焦点。
“有同学了解唐代‘虚钱’与‘实钱’在流通中的具体区别和兑换比率变化吗?”陈阳环视教室,提出了一个需要一些专业知识才能回答的问题。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大多数学生都在翻阅资料或低头思考。
就在这时,赵倚天举起了手。
“赵同学?”陈阳有些意外。
赵倚天优雅地站起身,回答道:“陈教授,据《通典·食货志》及一些敦煌出土的借贷文书记载,天宝年间,官方规定的比率是‘虚钱’一千文兑换‘实钱’五百文。
但实际上,由于‘乾元重宝’的滥发和信用崩塌,在民间实际交易中,‘虚钱’贬值非常严重,很多时候一千文‘虚钱’只能兑换到三百文左右的‘实钱’,甚至更低。
安禄山叛乱集团,正是敏锐地利用了这一点,在其控制区域内,强制推行以‘实钱’或绢帛进行交易和征税的政策,短期内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民心,获取了部分支持。
”
“非常精准的补充和深入的解读。
”
陈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
“事实上,我在一些私人收藏的未被广泛引用的敦煌文书残卷中,发现了几条更能佐证这一点的民间借贷记录……”
他一边讲述,一边翻开讲台上那本边缘已经磨损而且页面泛黄的私人笔记,引用了其中几条具体而罕见的史料,进一步夯实了自己的论点。
赵倚天听得十分入迷,不时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偶尔还会提出一两个角度刁钻、极具洞察力的追问,显示出她扎实的史学功底和敏锐的思维。
两人之间一来一往的学术交锋,观点碰撞,让台下的其他学生听得如痴如醉,大开眼界。
教室里不时响起低低的惊叹和恍然大悟的唏嘘声。
“最后,我想提出一个或许有些大胆的假设。
”
陈阳放下手中的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扫过全场。
“传统史观多将安史之乱归咎于藩镇割据、政治腐败、将相不和。
但如果我们从货币经济,这一影响社会根基的角度重新审视,是否可以说,安禄山等人的叛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当时唐朝中央政府失败货币政策的一种极端反抗和利用?他们抓住了底层民众因货币贬值、财富缩水而产生的普遍不满情绪……”
这个新颖而富有冲击力的观点,立刻在课堂上激起了热烈的讨论和思考。
下课铃响起时,许多学生意犹未尽,纷纷涌上讲台,将陈阳围在中间,继续追问着各种问题。
“陈教授!”
赵倚天凭借着她的美貌和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轻松地挤到了最前面,她仰头看着陈阳,眼神中带着求知的光芒。
“您刚才提到的那几卷私人收藏的敦煌文书影印本,不知道是否方便借阅一下?我对其中关于河北地区民间物价的记录非常感兴趣。
”
陈阳一边收拾着讲台上的教案和笔记,一边委婉地拒绝:“抱歉,赵同学,那些影印本是我早年从一位已故的收藏家后人那里获得的,涉及一些未公开的资料,属于私人研究范畴,不太方便外借。
”
“那么,关于我们周三下午的约定,还作数吗?”赵倚天凑近了一步轻声问道,身上那股清雅的栀子花香再次幽幽地飘入陈阳的鼻尖。
“我家的甲骨收藏中,恰好有几片提到了商周时期作为原始货币的‘贝币’使用情况,以及与之相关的祭祀活动。
我想,或许能对您关于货币起源与宗教仪式关联性的研究,提供一些旁证。
”
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精准地戳中了陈阳的学术兴趣点。
陈阳这才猛地想起,明天就是周三,而他已经答应了那四位女士要去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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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推了推眼镜,试图找个合适的理由婉拒:“关于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