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夜木屋(2/3)
不知过了多久,风似乎小了些。
郭春海刚有点睡意,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不是风声,而是某种动物在雪地上行走的声!
他立刻清醒过来,轻轻推醒二愣子:嘘...外面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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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愣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郭春海的话后瞬间清醒,手已经摸上了枕边的手枪。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木屋门口。
郭春海屏住呼吸,猎枪对准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会是狼吗?
还是熊?
这种天气野兽应该也躲起来了才对...
砰!砰!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两人一激灵。
是人!
郭春海和二愣子对视一眼,谁会在这种天气深夜敲门?
郭春海大声问道,手指扣在扳机上。
门外沉默了片刻,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道:过路的。
风雪太大,求个落脚地。
郭春海没立即开门,而是凑到门缝处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裹着兽皮的高大身影站在雪地里,身后似乎还拖着什么东西。
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
那人回答,声音里带着疲惫,有老有小,不会害人。
郭春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拉开了门。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站在门口,身上裹着张熊皮,身后拖着个简易雪橇,上面捆着几只野兔和一只狍子。
老人看见郭春海手里的枪,微微皱了皱眉,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雪橇:分你们一半肉,换一夜暖和。
郭春海侧身让老人进屋。
借着火光,他这才看清老人的模样——典型的鄂伦春人长相,高颧骨,细眼睛,花白的头发扎成一条短辫。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别着的那把造型奇特的猎刀,刀柄上缠着红绳。
我叫郭春海,这是我兄弟二愣子。
郭春海接过老人递来的狍子肉,您怎么称呼?
老人蹲在火堆旁烤着手,头也不抬地说:山里人,名字不重要。
他抬头看了眼郭春海,你们不是老金沟的。
不是,来找人的。
郭春海顺着话头说,找个叫阿坦布的。
老人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紧了:找他干啥?
林场三家屯那边的王炮手让我们来的。
郭春海掏出王炮手给的那几颗骨雕纽扣,说阿坦布欠他一张貂皮。
老人接过纽扣,在火光下仔细看了看,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黄牙:老王头还活着呢?他把纽扣扔回给郭春海,我就是阿坦布。
二愣子惊喜地叫出声:这么巧?!
郭春海却觉得有些蹊跷——这也太巧了。
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肉汤热了热,给老人盛了一碗。
阿坦布接过碗,从怀里掏出个小皮袋,往汤里撒了些粉末:尝尝,山花椒,驱寒。
三人围着火堆默默喝汤。
阿坦布时不时抬头打量郭春海和二愣子,目光锐利得像刀子。
为什么找阿坦布?老人突然问。
郭春海斟酌着词句:我们在三家屯惹了麻烦,王炮手说您这儿可能需要会打猎的帮手。
什么麻烦?
打了张会计家的狗腿子。
二愣子嘴快,说完才意识到说漏了,赶紧捂住嘴。
阿坦布眉毛一挑:就这?他冷笑一声,张有德那狗东西还没死呢?
听这口气,似乎跟张有德也有过节。
郭春海稍微放松了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说,当然隐去了他们猎熊的部分。
阿坦布听完,盯着火堆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会下套子不?
二愣子抢着回答,海哥下的套子可厉害了,连兔子都知道往哪儿钻!
老人被逗笑了:明天跟我去打一个小围子。
合格了,就留下。
不合格...他指了指门,哪儿来回哪儿去。
郭春海点点头:公平。
夜深了,阿坦布在火堆旁和衣而卧,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二愣子凑到郭春海耳边,小声说:海哥,他真是阿坦布?
应该是。
郭春海也压低声音,那纽扣上的花纹是鄂伦春人特有的,外人仿不来。
那咱明天...
睡觉。
郭春海打断他,养足精神,明天好好表现。
二愣子乖乖躺下,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郭春海却迟迟睡不着,借着火光打量着阿坦布——老人即使在睡梦中,手也始终没离开过那把猎刀的刀柄。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郭春海心想。
上辈子他认识的鄂伦春猎人都豪爽直率,但眼前这位却处处透着警惕和防备。
王炮手和他之间,恐怕不止是欠一张貂皮那么简单。
外面的风雪渐渐停了,月光从屋顶的缝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郭春海终于抵挡不住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