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药园老叟,缘法初显(1/3)
天风浩荡,流云疾走。
林风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全身,眼前景物飞速倒退、模糊,化作斑斓的色块。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令他头晕目眩,只能死死闭住眼睛,耳边唯有呼啸的风声和自身剧烈的心跳。
这就是高阶修士的御空之能?竟如此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许久,那飞速移动的感觉骤然停止。
双脚重新踏上实地,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林风踉跄一步,才勉强站稳。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仙宫宝殿、琼楼玉宇,而是一片…略显荒僻的山谷。
谷内灵气似乎比外门区域还要稀薄几分,四周山势平缓,草木倒是葱郁,但多是些凡俗树种,少见灵光。
谷底开辟着几片规整的药田,里面种植的也大多是些最普通不过的一品、二品灵草,长势只能算是一般。
药田旁,有几间简陋的茅草屋,屋顶甚至还能看到几处修补的痕迹。
一个穿着打补丁的灰色旧道袍、头发灰白杂乱、正佝偻着身子在药田里除草的老者,闻声慢悠悠地抬起头,眯着一双似乎睡不醒的眼睛望了过来。
这里就是…内门长老的洞府?林风一时有些恍惚,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
带他来的柳长老,那位气质清冷、面若寒霜的女修,此刻正站在他身前不远处,衣裙飘飘,与这环境的质朴格格不入。
她看都未看那药园老叟一眼,目光落在林风身上,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自今日起,你便在此处药园做事。
”
林风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柳长老…弟子…您不是要收弟子为徒吗?”
柳长老黛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觉得他问题太多,语气依旧冷淡:“让你在此,便在此。
杂役身份不变,日常功课亦不可懈怠。
每月初一会有人送来修炼资源,若有修行疑难…”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边又开始慢吞吞除草的老者,“…可问他。
”
问一个…看守药园的老杂役?林风更是愕然。
柳长老却不再多言,袖中飞出一物,落入林风手中。
那是一枚淡紫色的玉简,触手温凉。
“此乃《青云炼气诀》前三层法诀,外门弟子基础功法,你好生修炼,莫要辜负了…登梯的那点毅力。
”说完,她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紫色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来得突然,去得更是干脆利落,仿佛只是顺路丢下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山谷中,只剩下林风一人,握着那枚冰冷的玉简,望着眼前这片再普通不过的药园和那个看似平凡的老者,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就…完了?
想象中的内门长老亲传弟子待遇、资源倾斜、悉心指导…全都化为泡影。
自己似乎只是从外门杂役,变成了一个…归属内门长老名下、却依旧干着杂役活计、呆在偏僻药园的…特殊杂役?
一股巨大的落差感涌上心头,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那药园老叟不知何时已直起腰,拄着锄头,正眯着眼打量着他,脸上皱纹如同干枯的树皮,看不出喜怒,“新来的?”
林风回过神来,连忙收敛心神,恭敬行礼:“弟子林风,奉柳长老之命,前来药园…做事。
见过老丈。
”他不知对方如何称呼,只好以“老丈”相称。
老叟浑浊的眼睛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尤其是在他胸口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林风心中猛地一紧),才慢悠悠道:“嗯,来了就好好干活。
那边那间空着的茅屋,你自己收拾一下住下。
每日任务,照料好甲字三号到七号那五块药田,除草、捉虫、松土、按时浇水,不得有误。
田里的规矩,别乱碰不该碰的,别让药材出了差错,否则…”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指了指旁边堆着的农具:“否则…柳长老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工具在那儿,自己拿。
没事别烦我。
”
说完,他竟真的不再理会林风,重新弯下腰,有一下没一下地除着草,嘴里似乎还哼着不成调的俚曲,仿佛林风的到来,还不如他田里的一棵杂草值得关注。
林风站在原地,看着老者那副惫懒模样,又看了看那几间破旧的茅屋和普通的药田,心中五味杂陈。
这与他预想的青云仙途,差距何其之大。
但他很快便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所有情绪。
无论如何,总算离开了杂役峰,离开了周霸那令人窒息的敌视环境。
此地虽偏僻,却也清静,正好便于自己隐藏秘密,努力修炼。
柳长老虽态度冷淡,毕竟给了外门功法,也算有一份香火情。
至于这位古怪的老叟…既来之,则安之。
他不再多想,走向那堆农具,挑选了一把看起来还算趁手的锄头和一个水桶,根据老叟刚才所指,找到了甲字三号到七号药田。
这五块田里种的,大多是凝血草、聚气花、地根藤等最常见的一品灵草,照料起来并不复杂,但需要耐心和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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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挽起袖子,开始埋头干活。
除草、松土、检查病虫害…他做得一丝不苟,如同在丹房处理药材时一般认真。
这些基础的农活,他在村里时便常做,并不陌生。
期间,那老叟偶尔会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看似随意地扫一眼他的劳作,也不点评,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嘟囔几句:
“啧,这凝血草喜阴畏燥,东南角那片水浇多了,根要烂…”“地根藤的土要松得深些,浅了不透气…”“那边有只金线虫在啃聚气花的根,眼神不好使么…”
他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但每一次嘟囔,都恰好点出林风疏忽或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林风初时并未在意,只当是老叟的抱怨。
但次数多了,他渐渐品出味来——这老叟,是在指点他!
他立刻收敛所有轻视之心,将老叟的每一句“嘟囔”都牢牢记在心里,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