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
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突然像疯了一样向前跌去。
他没有抱着尸体，而是双手死死抓着冰冷的金属停尸盘边缘，额头重重抵在上面，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却又极力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
“叔叔！我找到你了……我带你回家……”
连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老汤姆，都下意识地别开了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之前差点阻碍了一场迟到了几十年的悲伤重逢。
利用这份被精心营造出的同情心，秦明轩顺利地办妥了手续。
他将一个厚厚的、装着些许旧钞票的信封，递给了老汤姆。
“先生，这是丧葬费。
”
两人约定，第二天凌晨，用一辆殡仪馆的车，将尸体“合法”地运走。
……
傍晚，普林斯顿大学，卡内基湖边。
深秋的冷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奥本海默穿着一件厚风衣，独自站在僻静的湖岸。
秦明轩从树林中走出，将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递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奥本海默的声音有些沙哑。
“您的新身份。
”秦明轩回答，“护照、衣物，还有让你变成一个普通加拿大木材商人的所有道具。
”
奥本海默的手抓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指节绷得发白。
“明天，这具尸体会成为你。
”秦明轩的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它会穿上你的衣服，戴上你的戒指，坐在你的车里，并且发生一场让人血肉模糊的大型车祸。
”
奥本海默猛地抬起头：“他们会做尸检，会发现那不是我！”
“一场剧烈燃烧的大火，可以解决大部分的身份识别问题。
”秦明轩看着他，“剩下的，只会是一具无法辨认的焦尸，以及一枚烧得发黑的戒指。
这足以让FBI结案，让全世界为您哀悼。
”
“而且。
1950年的蓝星，还没有出现DNA比对技术”秦明轩心中得意的想。
“那我呢？”
“明天早上，当你看到那辆每天准时经过你家门口的绿色邮政车时，换上包里的衣服，从后门离开。
”秦明轩的指令清晰而冷酷，“沿着小路走到一英里外的206号公路公交站，会有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在那里等你。
上车，然后忘掉罗伯特·奥本海默这个名字。
”
“剩下的，交给我。
”
奥本海默接过那个沉重的帆布包，那包在他手中，仿佛承载着一个旧世界的死亡和一个新世界的诞生。
他抬起头，看着秦明轩，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
“你，你背后的人，费这么大的代价，到底为了什么？”
秦明轩没有立刻回答。
他转过身，看着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红的湖面。
“教授，是为了在那片古老的土地上，”他顿了顿，侧过脸，声音平静而清晰。
“升起一朵，不被任何人欺辱的蘑菇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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