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沉在温热的泥潭里，混沌中带着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太阳穴里搅动。
张轩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如同焊死的钢板，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混杂着某种粗糙物体摩擦皮肤的触感，还有……浓郁得化不开的腥膻味。
那味道很奇怪，不是城市里汽车尾气的呛人，也不是菜市场鱼腥的鲜活，而是一种带着腐臭的、属于野兽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气息，像一块发霉的兽皮捂在鼻子上，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冲破喉咙，带着胸腔的震颤，张轩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也不是医院的白色吊瓶，而是一片浓密得几乎遮天蔽日的树冠。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暖意。
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古树，树干粗壮得需要七八个人合抱，树皮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像一条条蜿蜒的巨蟒，地上覆盖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和潮湿泥土的味道。
这不是他认识的任何地方。
张轩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得厉害，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尤其是后脑勺，钝痛一阵阵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鼓。
他抬手摸了摸，触手是粘稠的温热，指尖沾染的暗红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是血。
“我……这是在哪？”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记忆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只剩下模糊的碎片：下班路上，一辆失控的卡车冲过来，刺耳的刹车声，剧烈的撞击感，然后就是一片黑暗……难道说，他没死？而是……穿越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按了下去。
穿越？那都是小说里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中？可眼前的景象，身上的伤痛，还有那陌生的环境，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钢筋水泥的世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四周。
他似乎躺在一片树林的边缘，不远处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光滑的鹅卵石。
溪边的空地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脚印，有的像是野兽的蹄印，足有脸盆那么大，有的则像是人的脚印，却比正常人的脚印更宽更短，边缘还沾着泥土和树叶。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低低的嘶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
张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想要找个地方躲藏，却发现周围除了低矮的灌木丛，根本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几道身影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当看到那些身影时，张轩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是一群“人”，却又和他认知中的人类截然不同。
他们身材普遍矮小，最高的看起来也不过一米六左右，最矮的甚至只有一米四五，肩膀宽阔，手臂粗壮得不成比例，皮肤是深褐色的，像是被太阳暴晒过的皮革，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和污垢。
他们身上裹着粗糙的兽皮，有的只是简单地用藤蔓将兽皮系在腰间，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布满毛发的四肢，手里拿着用石头打磨成的斧头和长矛，石斧的边缘参差不齐，长矛的顶端则绑着尖锐的兽骨，看起来原始而野蛮。
更让张轩心惊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警惕而凶狠的神情，眼睛像野兽一样盯着他，充满了敌意和好奇。
他们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沾着树叶和泥土，有的人脸上还画着暗红色的纹路，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涂抹上去的，看起来格外狰狞。
“呜……呜嗬！”为首的一个壮汉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他身材在这群人中算是高大的，大概有一米六左右，肌肉虬结，脸上带着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石斧，一步步向张轩逼近，眼神里的凶狠几乎要溢出来。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围了上来，手里的石矛和石斧对准了张轩，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交流。
张轩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这架势，这群原始人显然把他当成了敌人或者猎物。
他现在浑身酸痛，后脑勺还在流血，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难道刚穿越过来，就要死在原始人的石斧下？
“等等！我没有恶意！”张轩挣扎着举起手，试图表明自己的无害，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但那些原始人显然听不懂他的话，为首的壮汉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石斧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朝着张轩的脑袋劈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轩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异变。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像是沉睡的火山突然喷发，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原本酸痛的肌肉瞬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后脑勺的钝痛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的世界仿佛变得无比清晰，甚至能看清原始人脸上每一根胡须的颤动，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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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启的能力？
张轩愣住了。
他记得自己在昏迷前，似乎看过一部关于X战警的电影，里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