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炉论政?镇国公的试探(1/3)
《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绣春刀》第2章:寒炉论政?镇国公的试探
弘治十年(1497年)?冬?京城?镇国公府?松韵斋暖阁
铅雪初霁,碎玉般的冰晶凝在松枝上,将镇国公府的琉璃瓦映得一片寒光。
松韵斋的地龙已烧得十足,铜脚炉里煨着银丝炭,暖阁内暖意融融,与窗外的凛冽寒冬判若两个世界。
陆砚昭披着一件玄色镶獭兔毛边的家常罩袍,半倚在铺着厚毡的窗边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大明会典》。
自上次解决井堵之事已过去半月,他的右肩伤势渐愈,虽仍不能用力,却已能下地行走。
这半月里,他一面借着养伤的由头深居简出,一面争分夺秒地消化原主记忆,恶补明朝的典章制度与朝堂格局。
“二公子,该换药了。
”春桃端着药碗和换药的物件走进来,见他又在看书,忍不住笑道,“您这几日可真是变了个人,从前最厌这些之乎者也的,如今倒看得这般入神。
”
陆砚昭抬眸,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春桃清秀的脸上。
这丫鬟是原主母亲房里拨来的,性子爽利细心,自他醒来后便一直贴身伺候。
他微微笑了笑,合上书卷:“躺久了无聊,看看书打发时间罢了。
”
他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将书放在一旁。
穿越者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在彻底站稳脚跟前,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引来祸端。
春桃放下药碗,熟练地解开他肩上的绷带。
伤口愈合得不错,红肿已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药,一边道:“老爷方才差人来问,说您若好些了,便去前院书房一趟。
”
陆砚昭心中一动。
父亲陆崇渊这半个月来虽也来看过他几次,但大多是寥寥数语,眼神里的审视从未减少。
今日突然召他去书房,恐怕不仅仅是问安那么简单。
“知道了,”他点点头,“替我换身得体的衣服。
”
片刻后,陆砚昭换了一身石青色的直裰,外罩一件深灰素面比甲,头发用玉冠束起,整个人显得清俊了许多,少了几分纨绔的轻佻,多了几分沉静。
他跟着小厮穿过抄手游廊,往府中前院的书房走去。
镇国公府的布局极为讲究,前院是处理公务和接待宾客的场所,飞檐斗拱,气势恢宏。
陆砚昭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回廊里,脑中快速梳理着关于父亲陆崇渊的记忆。
镇国公陆崇渊,当今圣上亲封的世袭罔替国公,官拜太子太保,兼领五军都督府右都督。
在朝堂上,他是手握兵权的勋贵,更是深得弘治皇帝信任的股肱之臣。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威严持重,对子女要求严苛,尤其是对他这个顽劣不堪的二儿子,更是少有好脸色。
书房位于前院东侧,是一座三开间的硬山顶建筑,门前两株苍劲的古松,枝桠上还挂着未化的残雪。
小厮在门外通禀后,里面传来陆崇渊沉稳的声音:“进来。
”
陆砚昭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书房内光线充足,正北墙上挂着一幅《寒江独钓图》,两侧是对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靠窗的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几摞卷宗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淡淡的檀香。
陆崇渊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正在批阅一份公文。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官常服,腰间玉带熠熠生辉,见陆砚昭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眸看向他。
“伤好些了?”陆崇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劳父亲挂心,已经好多了,多谢父亲那日差人送来的上好金疮药。
”陆砚昭恭敬地行了一礼,姿态不卑不亢。
这半个月的揣摩,让他大致摸清了这位父亲的性情,太过谄媚会被轻视,太过桀骜则会引来反感,唯有沉稳恭敬,方能让他另眼相看。
陆崇渊微微颔首,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坐下吧。
”
陆砚昭依言坐下,挺直了背脊,静待父亲开口。
陆崇渊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在陆砚昭脸上,仿佛要将他心底的秘密看穿。
书房内一时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更鼓响。
陆砚昭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压力不小,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迎上父亲的视线。
“前几日,后院那口老井的事,是你做的?”良久,陆崇渊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褒是贬。
陆砚昭心中了然,果然是为了此事。
他坦然点头:“是孩儿做的。
只是略懂些取巧的法子,侥幸罢了。
”
他没有居功,也没有掩饰,只是将其归结为“取巧的法子”,既承认了自己的作为,又避免显得太过张扬。
陆崇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地承认。
在他印象里,这个二儿子闯了祸向来是推三阻四,如今不仅主动承认,还如此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