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亡命撤离(2/3)
了——当一支军队的主帅,精神先于肉体彻底崩溃,那么这支军队的灵魂就已经死了,剩下的躯壳不过是无头苍蝇,只待最后的屠刀落下。
“你是游骑兵第一师麾下的第三旅团,那第一师的其他人呢?!”荀公若的目光如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骤然射向阴影中的炎思衡。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潭!帐内本就凝滞的空气瞬间冻结!所有人的目光,惊恐、疑惑、最后都聚焦在炎思衡身上。
炎思衡沉默了片刻,抬手解下护腕,“当啷”一声,随意扔在沙盘边缘,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帐篷里格外刺耳,惊得那个独眼将领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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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黎明”,炎思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我看见他们的战旗……在往临凌方向移动。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冰冷而讥讽,“速度很快,好像一群被狼群吓破了胆的羊。
”
“哐当——哗啦!”
辎重官失手碰翻了案几上盛着褐色药汤的破碗!滚烫的汤汁猛地泼洒在描绘着附近地形的羊皮地图上。
“他们怎么敢——!!”缺指将领从牙缝里挤出野兽般的嘶吼,仅存的独眼因暴怒而充血,布满血丝,“殿下的军令难道是放屁吗?!殿下要他们死守阵地!他们这是临阵脱逃!是叛国!!”
“这不可能!他们难道不知道军法吗?竟敢抛弃主帅?!”另一个将领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背叛感而扭曲。
“军法官呢?!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拿着军规当圣旨的军法官都死绝了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了?!我们北明的军纪,什么时候烂成了粪坑里的蛆?!”话语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讽刺,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军纪”这两个字上。
“我们在前面流血流命,殿下的亲卫营都拼光了……换来的就是被自己人像破布一样丢掉?!”悲愤如同压抑的火山熔岩,在狭窄的军帐内翻腾,几乎要冲破帐顶。
将领们的怒吼和质问交织在一起,仿佛要用这无用的愤怒,唤回那早已失去的荣光。
如果第一师能在侧翼掩护,何至于落到如此绝境?!
“够了——!!!”
荀公若猛地一掌拍在简陋的木案上!力道之大,整个案几轰然碎裂!那盏唯一的青铜灯台滚落在地,火苗剧烈跳动,几乎熄灭,又顽强地重新燃起两点微弱却执拗的光芒,倒映在他燃烧着怒火的瞳孔深处!
“现在吵!能吵退身后二十万追兵吗?!能吵出粮食清水吗?!能吵来天兵天将吗?!”他咆哮着,一把抓起沙盘旁代表北明军的小令旗,旗杆“咔嚓”一声在他掌心应声而断,
“都给我把眼睛睁开!看清楚!!”
染血的令旗碎片,如同垂死的蝴蝶,飘落在沙盘上,恰好覆盖住象征帝国大军,那令人窒息的巨大标记。
那标记如同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随时会落下的铡刀!而他们这支残军,连抬起手臂格挡的力气都快耗尽了!
“撤!先立即去临凌!”炎思衡冰冷的声音斩断了帐内翻腾的怨气和绝望。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等在临凌补充完毕,再想办法对敌!”
“呵……咳咳……”角落里传来辎重官带着血沫的嘲笑。
他扶着肋间不断渗血的绷带,脸色惨白如纸,“炎将军……怕是杀得眼珠子都花了吧?从这里到临凌,整整三百里沃野平原!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包扎草率、正汩汩渗血的伤口,声音因剧痛和愤怒而颤抖,“看看我们!伤兵占了七成!能跑起来的战马还剩几匹?”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帐内每一张绝望的脸,“知道现在每天要死多少兄弟吗?五十个!五十个啊!等我们像乌龟一样爬到临凌城下,坟头上的草都能喂饱帝国那群狼崽子的战马了!”
炎思衡没有看他,突然抓起案上最后一个水囊,拧开塞子,将里面仅剩的几滴浑浊液体,淋在沙盘象征他们当前位置和临凌之间的那片空白区域。
水流顺着沙盘的沟壑缓慢蔓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