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困龙之渊(2/3)
,如同最灵巧的绣娘,开始一针一线地缝合那巨大的创口。
针脚细密而均匀,尽量将外露的脏器推回腹腔,并将撕裂的腹膜和肌肉层逐层对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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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那缕霜发,脸色也因高度专注和体力消耗而微微发白。
最后,她取出自配的、混合了止血消炎草药(如三七、白芨、大黄等)的深褐色药粉,厚厚地洒在缝合好的伤口上,再用相对干净的白布(麻布)紧紧包扎固定。
“虞…虞姑娘…”老医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看着士兵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些,高烧的呓语也减弱了,“这…这简直是扁鹊华佗再世的神技啊!”
虞瑶疲惫地直起身,用沾满血污的手背擦了下额角的汗,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意:“只是暂时封住了鬼门关,阎王收不收人,还得看他的命够不够硬。
”
她目光扫过营内更多充满绝望和祈求的眼睛,看着药箱里所剩无几的“神药”,以及自己快要见底的草药储备。
这种明知有希望,却因资源有限而不得不做出残酷选择的无力感,远比直面刀剑更令人窒息。
深夜,中军大帐。
烛火摇曳,映照着项羽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卸去了沉重的甲胄,只着单衣,伏案研究着棘原周边的沙盘,眉头紧锁。
案几一角,放着已经冷掉的饭食。
范增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但紧抿的嘴唇显示他内心的焦虑。
帐帘轻动,虞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走进来,药香驱散了些许帐内的沉闷。
“将军,该用药了。
”她将药碗放在案边,目光落在他左肩胛处——那里缠着厚厚的麻布,隐隐透出血迹。
巨鹿血战,一支冷箭几乎洞穿了他的肩胛骨。
项羽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虞瑶走到他身后,解开绷带。
伤口很深,边缘红肿,显然并未得到很好的休息。
她洗净手,指尖再次泛起温润的白光,轻轻覆盖在伤口上。
一股清凉舒缓的感觉瞬间驱散了火辣辣的疼痛。
项羽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
“章邯在等。
”项羽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虞瑶听,“等关中援兵,等我们粮尽,等诸侯离心…或者,等我忍不住,一头撞进他的陷阱。
”他重瞳中闪烁着冰冷的火焰,“他在赌,赌我年轻气盛,赌我像叔父一样…耐不住性子。
”
虞瑶指尖的白光微微一顿,她能感受到他话语深处那刻骨的痛楚和巨大的压力。
她沉默着,继续用异能和草药为他处理伤口,动作轻柔。
过了许久,她才低声道:“他在赌,将军又何尝不是在等?等他的破绽,等…关中的消息。
”
项羽猛地转头,重瞳锐利地看向她:“你也看出来了?”
“将军按兵不动,坚壁清野,每日操练士卒,修缮器械。
这不像急躁,更像…磨刀。
”
虞瑶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平静,“刀磨得够利,时机到了,才能一击毙命。
否则,贸然出击,只会像…”她顿了顿,没说出“项梁”二字,但意思不言而喻。
项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有审视,有意外,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
他忽然伸出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拂过她鬓角那缕刺目的霜白。
“这白发…又多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喑哑。
虞瑶心尖一颤,药箱里几枚金针竟无风自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
帐内烛火摇曳,将两人贴近的身影投在帐壁上,气氛一时凝滞。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龙且兴奋的低吼:“项王!大消息!河内!河内拿下了!”
章邯的中军大帐,气氛却如冰窖。
“河内…丢了?!”章邯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地图被带落在地。
他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跪在下面的传令兵,“司马卬?他哪来的胆子!哪来的兵?!”
“回…回大将军!赵军司马卬,趁我军主力被拖在漳南,率精锐骑兵长途奔袭,已…已攻破河内郡城!通往关中的要道…被…被切断了!”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废物!一群废物!”章邯一脚踹翻身前的矮几,杯盘狼藉!
河内!那是连接河北战场与关中的咽喉!是粮道,更是退路!如今被斩断,意味着他二十多万大军,彻底成了被困在棘原这个巨大“龟壳”里的孤军!
纵有粮草堆积如山,纵有险要可守,却失去了与帝国心脏的联系,失去了后援的希望!
“项羽…好一招釜底抽薪!”章邯咬牙切齿,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深切的焦虑。
他精心构筑的三角防御,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项羽根本不需要强攻,只需要像毒蛇一样死死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