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季风谜底(2/3)
晰可辨。
中心的指针虽然已经锈成青绿色,但依然能够灵活转动,指针末端恰好对着“角宿”的位置——那是东方七宿的第一宿,象征着春分时的黎明,充满了希望与生机。
“是天文导航的星盘!”林新宇举着一本《日本纪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他指着书页上“蒋承勋以夏至发舶”的记载,那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格外醒目。
“这星盘的刻度和日本正仓院藏的‘唐尺’完全一致,角宿对准的角度,正好是夏至时北极星的高度。
这绝对是唐代海员导航的重要工具!”
郑海峰在星盘旁的土层里继续挖掘,突然,他的铲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他放慢动作,小心地将周围的泥土清理掉,一个陶罐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他轻轻地将陶罐捧起,擦掉罐身上的泥土,罐底的铭文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贞元海风”。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陶罐,发现里面存放着一块保存完好的丝绸,丝绸上画着一幅简易海图。
图上用朱砂标出了“五月麦信风”的航线,箭头从明州指向日本的值嘉岛,路线清晰明了。
“是吴越海船的航线图!”郑海峰兴奋地量着图上的距离,“按图上的比例尺计算,从明州到值嘉岛正好七日航程,这和《吴越备史》的记载一模一样。
”
张瑜则在天一阁的库房里有了新发现。
天一阁作为中国现存最古老的私家藏书楼,珍藏着无数的古籍文献。
张瑜在一卷唐代的《海道记》抄本里,意外地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用蝇头小楷写着:“秋泛东海,当避九十月飓。
若见断虹,即泊舟待风。
”纸条的边缘还沾着细小的海盐颗粒,像是从船上的日志里撕下来的,带着大海的气息。
“是防台风的经验!”张瑜指着“断虹”二字,激动地说,“这和柳宗元‘飓风偏惊估客航’的描述完全对得上。
古人在长期的航海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应对台风的经验。
”
程远带着星盘,登上了招宝山的灯塔。
站在高处,整个宁波港的景色尽收眼底,海面上船只来来往往,一片繁忙景象。
他转动铜盘的指针,让角宿对准海平面,阳光透过指针的阴影落在地面,形成一道清晰的直线。
“你看这阴影长度!”他对身边的林珊说,语气中充满了赞叹,“按《海岛算经》的重差法计算,现在的纬度和唐代完全一致。
古人就是这样通过观测星象来确定自己位置的,他们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
”
与此同时,潜水队在舟山群岛附近的海域有了重大发现。
一艘唐代沉船静静地躺在海底,仿佛一座水下博物馆。
潜水队员们小心翼翼地进入沉船的货舱,里面整齐地码着二十多个陶罐。
每个罐口都塞着一个布团,布团上写着“某年某月某时出港”的字样,其中一个布团上还画着北斗星的位置,斗柄指向西北方向。
“是船队的‘更路簿’!”程远数着陶罐的数量,兴奋地说,“二十艘船,正好组成一支商队,他们跟着季风一起出发,穿梭于各个港口之间,进行贸易往来。
”
傍晚时分,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弧形的虹霓横跨天际,色彩斑斓,如梦如幻。
林珊指着虹的弧度,突然惊呼起来:“和泉州湾发现的‘飓母图’一模一样!”她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气象记录仪,认真地记录着数据,“气压在降,风向在变——古人看到这个就知道要躲台风了,他们对自然现象的观察真是太细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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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码头,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程远通过望远镜,密切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码头,正是刀疤脸和他的手下。
他们正往一艘现代渔船上搬“唐代星盘”,那些星盘的刻度歪歪扭扭,连二十八宿的顺序都弄混了,一看就是粗制滥造的仿品。
“他们连角宿和心宿都分不清!”林新宇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水杯都被震得晃动起来,“夏至时角宿在东方,他们却刻成了西方的奎宿,这要是用来导航,早就漂到琉球去了,真是害人不浅!”
警笛声很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像一把利剑,直插犯罪分子的心脏。
当刀疤脸被边防人员按在甲板上时,他怀里掉出了一本所谓的“航海秘籍”,封面上写着“唐代季风秘术”几个大字,看起来神秘兮兮的。
但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却是从网上抄来的气象常识,漏洞百出。
“真正的航海术是靠一代代人传下来的,是在无数次的航海实践中积累的经验。
”程远捡起那本假秘籍,对着海风扬了扬,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就像这星盘,每个刻度都浸着海员的汗和泪,是用生命换来的智慧结晶,不是这些拙劣的仿品和虚假的文字所能替代的。
”
第二天清晨,程远站在招宝山的最高处,看着第一缕阳光缓缓掠过海面,将海水染成了一片金色。
林珊把那卷《海道记》铺在石头上,海风轻轻翻动着纸页,露出了里面夹着的干枯海藻——那是当年蒋承勋船队带回来的,来自日本的值嘉岛,是中日贸易往来的见证。
“他们靠星盘和季风跨越东海,就像我们现在靠GPS导航一样精准。
”林珊轻轻合上抄本,眼神中充满了对古人的敬佩,“只是他们的导航仪,是刻在骨子里的,是融入血液中的经验和智慧。
”
离开宁波时,程远把那枚铜星盘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仿佛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宝。
车窗外的油菜花正开得灿烂,一片金色的海洋,随风起伏,美不胜收。
他突然想起沉船货舱里的布团,那些“出港”的字迹被海水泡得发涨,却依然清晰可辨——原来所谓的季风之谜,从来都不是难解的谜,而是海员们用生命写下的答案,让每一阵风都带着回家的方向,指引着他们平安抵达彼岸。
珠江口的夏雨,总是来得那么急促,仿佛天空破了一个大洞,雨水倾盆而下。
程远躲在黄埔古港的碑亭下,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雨水冲刷着地面,汇成一条条小溪。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碑上的刻字,感受着历史的温度。
“朔望大潮,上下弦小”八个大字,被雨水冲刷得油光发亮,字缝里还残留着朱砂的痕迹,透着一股庄重与威严。
碑侧的小字清晰地记录着“贞元十年立”——正是窦叔蒙《海涛志》成书的年代,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是唐代的潮汐碑!”张瑜举着一把雨伞,艰难地从雨中跑来,伞沿的水珠不停地滴落在碑座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你看这刻度,从碑底到碑顶共十二格,每格对应一个时辰的潮高,这和封演《说潮》里‘月半则早潮翻为夜潮’的记载完全吻合。
这可是研究唐代潮汐规律的重要实物证据啊!”
郑海峰的探杆在碑旁的泥地里不停地探寻着,突然,探杆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物体。
他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泥土清理掉,发现那是一块骨头。
骨头的断面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