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3)
按照几个绑匪口径一致的供词,伽巧被绑后全程蒙着眼睛,然后关进那间光污染严重的‘直播囚房’,对于作案过程并不知情。
警方担心触及受害者的心理创伤,只进行了简单的例行询问,便让伽巧先行离开,还叮嘱他好好休息。
“对了。
”负责值班的年轻警察突然想起什么,“刚才录口供期间,有个人一直在外面等你。
”
伽巧心不在焉思考别的事,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诧异地问,“谁?”
鹿珉在医院躺着,公司那边已经恢复稳定,有谁会特意在警局外面等候自己?
难道是……
某个熟悉的名字快速闪过,伽巧匆匆与警方告辞,加快脚步走出警局。
天气难得清朗,初秋日光温柔地洒落,给站在路边背对伽巧的优雅女人,勾了个柔和的轮廓。
“你好。
”伽巧走到她背后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下,礼貌且疏离地问,“是你在等我吗?”
听见声音,女人并没有立刻回头。
先是整了整衣襟,然后抬手撩起散落鬓间的头发,这才缓缓转身看向伽巧。
“对,你好。
”女人伸出手之前,先自我介绍,“我是祝南屿的生物学母亲,池尽染。
你可以叫我池女士或者不介意的话……叫池阿姨也可以。
”
她声音温婉柔和,伽巧垂眸,见她伸出来等待交握的手,指尖几不可查的轻微颤抖。
池尽染是祝南屿的母亲,按常理来讲,自己也应该叫她一声‘妈妈’。
就连跟祝南屿交恶的祝兴旺和祝福禄,每次见面,总摆出伪善的模样,让伽巧喊他们‘二叔’、‘三叔’。
身为名正言顺的‘婆婆’,池尽染却只让伽巧叫阿姨,确实很有边界感。
“池阿姨。
”伽巧从善如流叫出更容易接受的称呼,握住她的指尖,不动声色打量对方。
池尽染外表看起来非常年轻,顶多也就四十岁模样,很难相信她居然有祝南屿那么大的孩子。
比起与祝南屿五分相似的美丽容貌,她身上那股岁月沉淀的知性更有魅力。
仿佛一本书,只看了标题,就让人想知道她的故事。
当初结婚时,因为伽巧没什么朋友,又不喜欢被围观。
而且道貌岸然的祝家人,实在让他没什么好感,所以要求祝南屿不准请宾客。
祝南屿似乎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尊重老婆的意愿,举办只有他们两个出席却无比盛大的婚礼。
想来正因如此,才错过见到池尽染的机会。
“我订好了茶馆,可以陪我聊一会儿吗?”池尽染柔声问。
伽巧点点头,“好。
”
池尽染预定的茶馆就在警局附近,走过去不过三五分钟。
茶馆内环境清幽,空气里漂浮着茶香,大堂还有琴师轻拢慢捻弹奏古筝。
店员带着他们走进预定好的包厢,端上茶水和四碟茶点。
然后便躬身退出去,细心地拉上包厢门。
池尽染端起汝窑茶盏,用杯盖推开漂浮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
“在国外生活太久了,差点忘记老家的茶叶这么清雅绵长。
”
最近几年,伽巧表面修身养性。
大家见他隐居深林,深入简出,以为他肯定喜欢茶叶,因此送了很多。
品尝多了,伽巧对茶叶多少有些了解。
“池阿姨喜欢的话,我拿一些新茶给你。
”
池尽染顿了顿,放下茶盏抬眼看向伽巧,眼底含着几分探究,“这算是尽孝,还是见面礼?”
“……”伽巧只想着家里正好有上等茶叶,没想那么多,被她问住了。
说起来,他只知道跟池尽染走,却没想过她特意回国、又特意到警局门口等自己,究竟出于什么理由。
“我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南屿格外喜欢你。
”池尽染轻轻笑出声,“你刚刚经历过那种事,因为要继承遗产被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绑架。
面对突然出现,自称‘祝南屿母亲’的我,却丝毫没有怀疑,因为我脸上写着‘好人’两个字吗?”
伽巧:“我……”
即使没有做亲子鉴定,伽巧也能确认他们是亲生母子。
祝南屿也这样,骂他‘笨’总是拐弯抹角的。
不过,被池尽染这么一提醒,伽巧才意识到:她跟自己一样,都是祝南屿法定的第一继承人。
如果遗嘱执行出了岔子,按照继承法则,他跟池尽染应该平分祝南屿的亿万家产。
“所以,池阿姨特意回国,是因为祝南屿的遗产吗?”伽巧满不在乎地问。
他本身物欲不高,祝南屿留下的钱养活十个伽巧绰绰有余,分出去50%倒也无所谓。
怎料,池尽染却被他的话逗笑了,抬手捂住嘴,肩膀轻颤着说,“不用,我有自己老公留下的遗产。
”
伽巧:……?
什么阴间笑话!
等等——
伽巧正要把这个地狱笑话抛之脑后,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哪怕他对祝家的破事再怎么没兴趣,也依稀记得祝南屿父亲去世后,那两个‘好弟弟’煞费苦心、千方百计赶走池尽染,侵吞了属于她的财产。
为什么池尽染会说,‘我有自己老公留下的遗产’?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池尽染笑笑解释,“你跟那几个姓祝的打过交道,他们贪、坏,但是……不怎么聪明。
”
“确实。
”伽巧端起茶盏,轻声赞同池尽染的话。
如果祝家里面有一个人长了脑子,当初就不会把池尽染赶出去,如今更不该对伽巧下手。
池尽染:“你都能看出来,我丈夫自然能看出来。
”
伽巧:……好像又被拐弯抹角diss智商了。
池尽染放下茶盏,优雅地托着脸,慢悠悠说,“其实他身体一直……出事是早晚的。
他知道这一点,也知道自己走后祝家容不下我,早早开始布局。
”
说到这里,池尽染苦笑一下,“那个人就这样,事事都想给我最好的。
哪怕自己看不到,也生怕我受一点儿委屈。
”
伽巧听到这句话,指尖动了一下。
原来祝南屿长相随母亲,性格比较随父亲啊。
“明面上是他们把我赶出家门,逼我到国外定居,其实都是我丈夫计划好的。
去世前半年,他就已经把大部分财产转移到海外,以我的名字设立信托基金。
”
池尽染声音放轻,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操那么多心,也许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