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司还没影,反被“合作”设局吞股权?(1/3)
第二天,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废弃工厂的宁静,卷起一地尘土,在午后的阳光下翻腾如金粉。
一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歪歪斜斜地停在门口,车门“吱呀”一声打开,走下来的竟是孙瘸子。
他那条标志性的瘸腿依旧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像是命运敲打门槛的节拍。
但整个人却焕然一新——油腻的头发被发胶牢牢按在头皮上,梳得一丝不苟;平日里沾满油污的夹克换成了浆洗得发硬的白衬衫,领口扣得极紧,几乎勒出青筋;脸上堆满了笑容,嘴角咧开,露出泛黄的牙齿,那笑却像贴上去的面具,僵硬而令人浑身不自在。
“李经理,哎呀,李经理!”人未到,声先至,声音尖利得像砂轮刮过铁皮。
孙瘸子一瘸一拐地快步走来,脚步在水泥地上拖出一道歪斜的轨迹,扬起细小的尘埃。
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和裂口的大手,粗糙的掌心还带着汗湿的黏腻感,热情得仿佛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老陈头正带着两个徒弟调试一台旧砂轮机,皮带“吱嘎”作响,铁屑在高速旋转中飞溅,叮叮当当地落在铁盆里。
闻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如锈刀般刮过孙瘸子的脸。
他手里的扳手“哐”地一声磕在机器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随时准备砸下去。
李默从简陋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木门“咯吱”一声轻响。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沾着机油,神色平静如深潭,看不出丝毫波澜。
他没有去握那只伸过来的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清晰:“孙老板,有事?”
孙瘸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像一只被晾在岸上的鱼。
但他脸皮厚如城墙,瞬间收回,搓了搓手,掌心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笑得更谄媚了:“李经理,瞧您说的,太见外了!以前那都是误会,是我孙某人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特地来给您赔个不是。
”
说罢,他变戏法似的从腋下夹着的皮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纸张崭新,边角锐利,赫然写着《合作意向书》五个大字,墨迹浓重得仿佛要滴下来。
“李经理,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我孙瘸子虽然没文化,但在青阳县这地界上,多少还有点人脉。
”他凑近了些,一股劣质烟草混着口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诱惑,“我打听了,您想注册公司,启动资金是个大问题吧?我这儿,不多,八千块!现金!您随时拿去用。
另外,城东、城西、城南,那几家搞加工的小作坊,老板都得卖我个面子,您的活儿保证有人接。
还有……”
李默没有看那份意向书,只是静静地听着,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手,指尖轻轻敲击着裤缝,节奏沉稳。
他的目光掠过孙瘸子的领带夹——一枚廉价的金属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孙瘸子见他没反应,索性把底牌亮了出来,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几分霸道:“条件只有一个!公司我得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法人代表,也得是我。
李经理,你别误会,”他连忙摆手,拍着胸脯,布料“啪啪”作响,“我这是为了公司好!我没文化,但会搞关系。
工商、税务、供电所,哪个部门的头头我没一起喝过酒?你们这些学生娃,满脑子都是技术,可这社会,光有技术行不通,得有门路!我们这叫强强联手,才是王道!”
话音未落,一旁的老陈头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声音沙哑又尖锐,像生锈的锯子在割铁:“门路?孙瘸子,你那门路,不就是带着几个混混去吓唬小商户,往人家门上泼油漆?不就是往那些办事员口袋里塞红包,昧着良心过审?我老头子在青阳县修了一辈子机器,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孙瘸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