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那儿汇报完工作，路过您这儿，想起个事。

    上次厂里技能竞赛，多亏工会组织，还有奖金，一直没机会谢谢您。

    ” “哎呦，那是你自己手艺好，争气！谢我干什么。

    ”老陈摆摆手，笑容更真切了些，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坐。

    ” 我顺势坐下，目光快速扫过桌面。

    那几本厚厚的册子还摊开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项目名称，果然是账本！虽然看不清具体内容，但格式很规范。

     “应该谢的，没有工会搭建平台，我们这些工人也没机会展示。

    ”我客气着，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起，“说起来，陈主席，咱们工会平时组织活动、发点福利，这账目也挺繁杂的吧？我看您这桌上，本子可真厚。

    ” 老陈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下意识地用手盖住了摊开的账本页面，打了个哈哈：“是啊，琐事多，都是为职工服务嘛。

    账目嘛，自然要清清楚楚，每一分钱都得对得上，这是原则。

    ”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强调“清清楚楚”和“原则”。

     “那是，陈主席您办事，我们放心。

    ”我奉承了一句，装作好奇地指着账本，“这跟我们食堂记账不一样吧？我们就记个采购消耗，您这项目多，像什么困难补助、活动经费、奖励支出……名目繁多。

    ” 我故意把“奖励支出”混在其他常规项目里说了出来。

     老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呵呵笑道：“各有各的记法，但道理都一样，实事求是嘛。

    ”他显然不愿多谈账目的具体内容，尤其是可能涉及特殊款项的项目。

     我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否则会引起他的警觉。

    又闲聊了几句厂里最近的活动，便起身告辞。

     离开工会办公室，我心里并没有太多失望。

    老陈的谨慎和回避，本身就在意料之中。

    但他下意识盖住账本的动作，以及提到“清清楚楚”、“原则”时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反而让我更加确信，工会的账目，即便没有问题，也绝非铁板一块。

    易中海如果真通过工会动了手脚，绝不会毫无痕迹。

     关键是，如何找到那个痕迹？我一个厨子，不可能去查账。

     也许……可以从那个年轻的工会干事身上想想办法？他刚才抱着账本出去，是去归档还是去核对什么？ 还有，跟踪雨水的人，必须揪出来！这关系到雨水的安全，也关系到我的反击能否毫无后顾之忧。

     两条线，都必须尽快推进。

    我感觉自己就像走在一条越来越窄的钢丝上，两边都是深渊，而对手，正在暗处等着我失足。

     回到食堂，杨师傅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问，继续沉默地颠着他的大勺。

    锅里的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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