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悍妻嗔稚子藏(3/3)
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是李贤又是谁?
他仿佛只是偶然路过,好奇地朝院内张望,目光在王班头等人和黄惜才夫妇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黄李氏那副泼辣护夫的模样上,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玩味。
王班头等人显然不认识李贤,见他气度不凡,衣着虽似道袍却料子讲究,一时摸不清来路,皱眉喝道:“你是什么人?官府办事,闲人避让!”
李贤却不慌不忙,缓步走进院内,对王班头拱了拱手,态度谦和却自有一股不容轻视的气度:“这位差爷请了。
在下姓李,路过此地,听闻喧哗,故来看一看。
”他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黄惜才,故作惊讶道:“咦?这不是黄先生吗?这是出了何事?”
黄惜才嘴唇哆嗦着,看着去而复返的李贤,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到了多少?!
黄李氏也愣住了,看着这个昨日赠予重金的“贵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班头见李贤气度不凡,又与黄惜才相识,语气稍缓,但仍带着官差的傲慢:“此人妖言惑众,诽谤时政,县尊大人命我等带他回去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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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竟有此事?”李贤眉头微挑,看向黄惜才,语气带着几分责备,“黄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读书明理之人,怎可妄议朝政?岂不是自毁前程?”
黄惜才听得此言,心中更是冰凉一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他果然是…
不料,李贤话锋一转,又对王班头笑道:“不过差爷,依在下看来,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黄先生乃读书人,性子迂腐了些,说话或许不知轻重,但若说其有意诽谤时政,恐怕是言重了。
多半是些市井之徒断章取义,或是…嗯…”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或是与人有些私怨,借机诬告也未可知。
”
他这话看似在批评黄惜才,实则却在为他开脱,并将矛头引向了“私怨”和“诬告”。
王班头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微变。
赵家与黄惜才的冲突,他心知肚明。
李贤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县尊大人日理万机,想必也是被小人蒙蔽。
若是为这点市井口角之事,劳动县尊大人,甚至将一位秀才公拘回衙门,传扬出去,恐怕于县尊官声有碍…差爷您说是不是?”
王班头额头微微见汗。
对方句句在理,且点明了利害关系。
为了赵家那点好处,若真闹得不好看,县尊怪罪下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李贤见状,微微一笑,从袖中看似随意地摸出一小块碎银,不着痕迹地塞到王班头手中:“一点茶资,不成敬意。
差爷辛苦跑这一趟,不如给在下一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
回头若县尊问起,便说已查明确系诬告,严词训诫了事主,想必县尊也不会深究。
如何?”
王班头捏着手中那分量不轻的碎银,又掂量了一下李贤的话,脸上的凶悍之气顿时消散,换上了一副笑容:“这个…李公子说得在理!在理!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是兄弟们鲁莽了。
”他转头对黄惜才板起脸,呵斥道:“黄惜才!这次算你运气好!有李公子为你说话!以后管好你的嘴!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定不轻饶!我们走!”
说完,对着李贤拱拱手,带着两个同样眉开眼笑的副手,转身大步离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竟就这样被李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院内,只剩下目瞪口呆、恍如梦中的黄惜才夫妇,以及好整以暇、面带微笑的李贤。
黄李氏首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李贤连连磕头:“多谢李公子!多谢李公子救命之恩!您真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啊!”
黄惜才却依旧僵立在原地,看着李贤那温和的笑容,只觉得一股比刚才面对衙役时更深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
他来了。
他恰到好处地来了。
他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麻烦。
他再次展示了权势和手腕。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李贤弯腰,虚扶起感激涕零的黄李氏,温和道:“嫂夫人请起,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然后,他看向脸色惨白、一言不发的黄惜才,笑容依旧,语气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黄先生,看来这静水县,也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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