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仓觅锡石(2/3)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金属的凉气扑面而来——屋里堆着几十袋锡料,麻袋口敞着,露出银亮的锡块,在窗纸透进来的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每日送五十斤到军器监,我让人用马车送,走官道稳当,辰时出发,巳时准到,绝不会误了锻刀的时辰。
”老周边说边蹲下身,打开一袋锡料,抓起一把锡末递给我,“你瞧瞧这料,细得能过筛,掺铁的时候好拌匀。
”
正说着,仓角忽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走过去一看,两个杂役围着个土炉忙得满头汗,一个用长钳夹着烧红的铁坯,另一个举着大锤砸,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土花。
炉边放着把刚锻好的粗刀,刀身还泛着热,杂役拿起刀往旁边的硬木上劈了一下,“当”的一声,刀刃立刻崩了个小口。
“唉,没正经学过锻刀,就想着帮守码头的弟兄多打两把,没想到越帮越乱。
”杂役放下刀,挠着头叹气。
我凑过去看了看熔炉里的铁水,又捏了点锡末捻了捻:“试试三成锡混七成铁,熔的时候多搅几圈,让锡和铁融透,别留疙瘩,刀能韧不少。
”
李铁匠昨天特意跟来帮忙,还带了个小铜秤,听我这么说,立刻称了锡和铁的量,递到杂役手里。
老周也凑在旁边看,眼睛一眨不眨,连手里的笔都忘了放。
等新刀锻出来,铁红色的刀身渐渐凉透,老周抢着拿在手里,往仓门口的老槐木柱上劈了一下——“咔嚓”一声,木柱裂了道缝,刀刃却没半点损伤,连晃都没晃一下。
“真韧了!比刚才那把强三成!”老周举着刀,声音都有点抖,赶紧让旁边的小吏把“三成锡七成铁”的配比记在账册上,“往后咱们仓里也能锻些粗刀,给守码头的弟兄用,省得总用钝刀。
”
白砚这时从布包里掏出炭笔和麻纸,蹲在仓门口的石阶上画起来。
她先画了条从码头到军器监的路线,用炭笔描出官道的走向,又在旁边标上“石桥”“樟树林”“酒肆岔路”,连哪里的石板路有裂缝都用小圈标出来。
“送料的马车走这里时要慢些,”她指着纸上一段路线,抬头跟老周说,“上次我从这儿过,看见有块石板松了,怕硌着车轮,颠洒了锡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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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过去看她画的图,忽然指着纸上的石桥标记:“这石桥上个月被雨水冲过,东边的坡度比西边陡,马车下坡时得刹住车辕,不然容易滑到路边的沟里。
”白砚点点头,立刻用炭笔在石桥旁添了个“陡”字,还往我手里塞了块干净的麻纸:“你说的配比,我再抄一份,回头给李铁匠送去,省得他记混了。
”我看着她笔下整齐的字迹,忽然觉得跟她搭手做事特别顺——不用多解释,她总能接住我没说完的话,连细节都想得到。
王婉婉这时忽然在仓后的废石堆旁喊我:“刘云哥!你快来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