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影葬(1/3)
黑暗像被一把极薄的刀片划开。
铜墙【脉·幽陵·终】发出最后一声心跳后,中央裂开一道竖直的影缝。
缝隙无门轴,却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长廊。
长廊地面由整块黑曜石铺成,石面打磨得能照出人影,却照不出五官。
长廊尽头,悬着一盏钨丝灯泡,灯罩用黑纸糊死,只留一条极细的缝,光被剪成一把薄薄的刀,斜斜插在地上。
刀光所及,三具骨瓷外壳——【心】【肝】【魂】——被拖入长廊,像三具空壳风筝,无声滑行。
影葬殿呈倒扣穹窿,高18米,直径36米。
穹顶由72万片人皮影拼接而成,每片影子厚不足0.1毫米,却坚韧如革。
影子边缘烙着细小铜钉,钉尾系着极细的黑丝,黑丝垂落地面,汇成一条环形影河。
影河中央,是一座倒悬的影棺——
棺体由纯粹黑暗凝成,表面浮动着1978年至2024年所有失踪者的倒影。
倒影没有五官,只有轮廓,轮廓边缘渗出细小骨刺。
影棺下方,摆着一张影案,案上摊着一本影谱,谱面用影墨写成,字迹尚未干透。
影谱旁,摆着7只影杯,杯口朝下,杯底各刻一字:
「影」「葬」「归」「无」「永」「夜」「墓」
【齐守一手稿(影印件)】
7.27 幽陵-9层
影葬殿,影棺倒悬,影河环流。
我们七人影身被逐片剥离,贴在穹顶。
每片影子少一魄,影棺便多一魄。
七魄齐全,影棺开启,影葬完成。
后来者,若见影棺开启,勿回头。
三具骨瓷外壳被拖到影案前。
钨丝灯突然亮到极处,灯罩黑纸被烧出7个焦孔,孔中透出7束冷白光。
光束落在影杯杯底,杯底字迹依次亮起:
「影」→「葬」→「归」→「无」→「永」→「夜」→「墓」
每亮一字,穹顶人皮影便剥落一片,影子落地,凝成一枚铜印,字面:1978、1979、1980、1981、1982、1983、2024。
2024年铜印字面空缺,像一张等待盖章的纸。
第7字「墓」亮起时,影棺发出一声极深的“咔哒”。
倒悬的棺盖缓缓开启,没有铰链,却像被无形之手推开。
棺内漆黑,却映出1978年至2024年所有失踪者的脸——
脸没有五官,只有轮廓,轮廓边缘渗出细小骨刺。
骨刺连成一片,发出密集的“咔哒”声,像无数细小关节同时错位。
棺内黑暗开始旋转,旋转成一枚巨大的铜印,字面:【影·葬】。
铜印字面空缺,像一张等待盖章的纸。
骨瓷外壳被影棺吸起,悬空倒悬。
钨丝灯的光束突然变细,变成七把光刀,刀锋贴着骨瓷外壳缓缓切割。
切割处没有血,只有淡金色光点逸出,光点凝成7片影子。
影子分别对应:
宋南川的「心影」、顾小夏的「肝影」、李荒原的「魂影」
以及1978年至1982年五名队员的残影。
7片影子被依次贴上穹顶,填补人皮影缺口。
缺口补齐瞬间,影棺发出最后一声心跳:
咚。
影谱无风自翻,最后一页空白处,缓缓浮现一行血字:
「影葬完成 幽陵封闭」
血字下方,是三枚铜印:
【影】【葬】【墓】
铜印字面空白,像三张等待盖章的纸。
影河开始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