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诡云初现(2/3)
簌簌落下些许灰尘,“王八蛋!是有人把咱们的底裤都卖给狄戎狗了!”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像毒藤一样疯狂缠绕上来。
粮队出发时辰、路线,这都是军中机密!尤其是给三殿下亲军运的救命粮!知道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萧屹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又瞬间被那彻骨的寒意冻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布满血丝。
“查。
”赵宸只吐出一个字。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砸进冰封的湖面,瞬间冻结了萧屹所有翻腾的怒火和惊疑。
“所有经手粮队调度文书之人。
”
“所有知晓粮队确切出发时辰及路线之人。
”
“昨夜暴风雪前,所有离开过大营、行踪不明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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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赵宸的指尖,终于离开了那个朱砂点,缓缓抬起,指向舆图上代表中军大帐的位置,“本王帐前。
”
萧屹浑身剧震!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席卷全身!查殿下帐前?这……查自己人?查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冰坨子堵住。
赵宸的眼神平静无波,但那平静之下,是比万年玄冰更刺骨的森寒。
萧屹猛地抱拳,单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末将遵命!掘地三尺,也把那只吃里扒外的耗子揪出来!”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朔风关大营像一口被架在文火上慢慢熬煮的汤锅。
表面在呼啸的风雪中维持着一种压抑的平静,巡逻的甲士踩着冻土,发出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
篝火旁,疲惫的士兵裹着破旧的毯子蜷缩着,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热量,鼾声和压抑的咳嗽声交织。
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
萧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又强行按捺的孤狼,带着一队绝对心腹的玄甲亲卫,沉默而高效地穿梭在营地的各个角落。
他的脚步踏过辎重营泥泞混杂着草屑和冰碴的地面,翻查着那些被油污和汗渍浸透的调度记录薄册;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昨夜当值守备营的每一个兵士,问题简短、直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甚至亲自去了老王头那个依旧飘着古怪食物气味和草药味的大灶火堆旁,沉默地站了片刻,目光在老王头那张沟壑纵横、此刻却异常平静的老脸上停留了几息。
老王头正费力地搅动着一锅浑浊的汤水,浑浊的眼睛抬都没抬,仿佛没看见这位浑身散发着煞气的将军。
每一次盘问,每一次翻查,都像在萧屹心头那根名为“背叛”的毒刺上又狠狠拧了一把。
那些昔日袍泽或茫然、或惊恐、或疲惫麻木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他胃里一阵阵翻搅。
信任像脆弱的薄冰,在怀疑的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线索如同雪地里的狐踪,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一个辎重营的老文书,哆哆嗦嗦地回忆,昨天傍晚好像看到军需官吴胖子手下的一个亲兵,鬼鬼祟祟地在堆放粮草的区域附近转悠过,但天快黑了,又下着雪粒子,他没看清脸。
昨夜守备营换岗时,有两个兵士因为冻伤了脚,比规定时间晚到了一小会儿,领队的什长骂骂咧咧地记录在案。
还有一个负责饲养信鹰的辅兵,吞吞吐吐地说,前天晚上,他好像看到一只不是营里驯养的夜枭,在鹰棚附近盘旋了一会儿,但风雪太大,也可能是他看花了眼……
杂乱,琐碎,像一地鸡毛。
萧屹的眉头越拧越紧,心头那股郁气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站在一处背风的营帐阴影里,用力搓了搓冻得麻木的脸颊,试图从这片混沌中理出一丝头绪。
吴胖子?那个惯会钻营、贪点小便宜却胆小如鼠的军需官?他有这个胆子?还是他手下的人?
就在他烦躁得几乎要一拳砸在土坯墙上时,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贴近,是玄甲卫的暗哨头目。
那人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冰雪的气息,钻进萧屹的耳朵:
“将军,有发现。
吴有德……死了。
”
萧屹猛地扭头,瞳孔骤然收缩!
“死在哪?”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自己的军需帐里。
发现时,帐内炭盆还热着,但人……已经凉透了。
脖子上……一道细口。
”暗哨头目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像淬了毒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