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甲胄迎归,暗忧未来(1/3)
秋末的晨光带着刺骨的凉意,洒在高阳公主府朱红色的府门上,铜制门环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裴安身着玄色明光铠,甲片边缘镀着一层薄薄的银纹,随着他站姿的调整,甲片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嗒”声,衬得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愈发英武。
他左手按在腰间横刀的刀柄上,右手自然垂落,目光平视前方的朱雀大街,身后是五十名留守的府卫精锐——自右卫营被调回原属地、左右卫营建制取消后,公主府的护卫便统归他管辖,这两个月养伤期间,他没敢懈怠,每日都带着府卫操练,此刻队伍站得笔直,玄色兵服与银色兵刃在晨光里连成一片,透着令人安心的规整。
“校尉,您看那边!是不是公主的仪仗?”身旁的亲兵小伍忽然低声提醒,手指向远处街口。
裴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着府门而来,最前方是两面绣着“高阳”二字的红色旗帜,被风卷得猎猎作响,旗帜下是秦虎带领的护卫,个个甲胄鲜明,步伐整齐。
裴安心里一松,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这两个月养伤,他虽与小清、夏荷、柒儿朝夕相处,却也时常挂念出巡的高阳——毕竟是两次舍命相护的主君,更是他在大唐立足的重要依托。
可当队伍渐渐走近,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秦虎簇拥的马车旁,竟跟着十几个身穿青色劲装的汉子,看服饰像是世家大族的家将,而家将中间,还跟着一个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的男子,虽穿着锦缎长袍,却满脸狼狈,发髻都歪了半边。
“那是……房遗爱?”裴安眯起眼,认出了那个狼狈的男子——房玄龄的次子,之前在比武校场上,曾死死盯着高阳的那个粗壮汉子。
他怎么会跟着高阳的队伍回来?还伤成了这副模样?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秦虎率先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裴安身边,压低声音解释:“校尉,别提了!这房遗爱不知怎的,也跟着陛下的队伍出巡,一路上像个跟屁虫似的围着公主,一会儿送点心,一会儿递茶水,公主烦得不行,好几次让他走他都不听。
昨天返程的时候,他竟还敢拦着公主的马车,说要跟公主‘谈谈心’,公主忍无可忍,就让我带着弟兄们揍了他一顿,还罚他回来把府门的台阶擦干净才能走。
”
裴安心里一震,看向马车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他印象里的高阳,虽有贵气,却也带着几分温柔——养伤时会让清儿送姜汤,比武时会为府卫打气,甚至在他舍命护驾后,还会红着眼眶守在床边。
可此刻听秦虎说的话,再看房遗爱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他才猛然想起:高阳终究是大唐的公主,是从小在深宫蜜罐里长大的贵女,骨子里藏着与生俱来的跋扈与骄纵,之前对他的温和,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又一直恭谨本分,才没显露罢了。
“公主殿下到——”内侍的唱喏声响起,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高阳公主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劲装,腰间系着明黄色鸾鸟纹玉带,长发高高束起,用一支赤金步摇固定,脸上带着几分旅途的疲惫,却依旧难掩贵气。
看到裴安,她的眼神亮了亮,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裴安,你伤势都好了?看你这甲胄穿得,倒比之前更英武了。
”
“回公主殿下,属下伤势已痊愈,多谢殿下挂念。
”裴安躬身行礼,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她身后的房遗爱。
房遗爱也看到了裴安,眼神里满是怨怼,却不敢发作,只能在房家家将的搀扶下,挪到府门前的台阶旁,从家将手里接过一块布巾,蹲在地上,不情不愿地开始擦台阶。
高阳顺着裴安的目光看去,看到房遗爱磨磨蹭蹭的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呵斥:“房遗爱!你磨蹭什么?本宫让你擦干净,不是让你在这里装样子!要是擦不干净,你今天就别想回房府!”
房遗爱身子一哆嗦,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布巾在台阶上胡乱擦拭着,嘴里却小声嘀咕:“不过是个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话虽轻,却还是被耳尖的秦虎听到了,秦虎刚要上前,却被高阳抬手拦住。
“让他说。
”高阳冷笑一声,走到房遗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就是了不起!你房家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父皇恩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