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诗瑶起祸,人事浮沉(1/3)
长安的腊月总伴着寒雪,可皇宫内的诗会却暖得像春。
太极宫的暖阁里,鎏金铜炉燃着上好的龙涎香,文武百官围坐四周,案几上摆着精致的点心与温热的米酒,李世民端坐在主位,长孙皇后陪在身侧,目光扫过众人,满是笑意。
“前日裴安写给高阳的那首诗,诸位都读过了吧?”李世民拿起案几上的诗稿,声音洪亮,“‘凤髻金摇映日辉,鸾裙轻展带香飞’,短短两句,就把高阳的模样写活了,裴安这小子,不仅武艺好,文采也这般出众,真是难得!”
话音刚落,房玄龄便起身躬身:“陛下所言极是。
裴安此诗,用词雅致,气韵生动,既写出了公主的贵气,又不失灵动,实为佳作。
如今长安城内,不少文人都在传抄,说是今年最好的咏人诗。
”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有的夸赞诗句精妙,有的感慨裴安文武双全,暖阁里的气氛愈发热烈。
可没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房遗爱,脸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裴安不仅毁了他的婚事,如今还凭一首诗赢得帝后赞赏,这让他如何甘心?
诗会结束后,房遗爱回到府中,立刻叫来了几个心腹小厮,脸色狰狞:“裴安那首诗,你们都知道吧?从今日起,你们去长安的酒肆、茶馆散布消息,就说……就说裴安与高阳公主早有私情,那首诗根本不是普通的赞美,是两人私会时写的情诗!再编些细节,比如裴安常深夜出入公主府,两人在府中饮酒作乐,甚至……甚至有侍女亲眼看到他们同宿一室!”
“公子,这……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杀头的罪啊!”一个小厮吓得脸色发白,颤声说道。
“怕什么?”房遗爱一脚踹在小厮身上,语气狠戾,“只要你们做得隐蔽,没人会知道是我说的!裴安毁我婚事,我定要让他身败名裂,让高阳公主也跟着丢脸!”
心腹们不敢再反驳,只能领命而去。
不出三日,长安城内便流言四起。
酒肆里,有人绘声绘色地说“裴安深夜从公主府侧门出来,衣衫不整”;茶馆中,有人偷偷议论“高阳公主为了裴安,故意退了与房家的婚事”;甚至连街头的小贩,都在私下传“公主府的侍女说,两人常关在书房里,连饭都要一起吃”。
流言像野草般疯长,很快就传到了高阳公主耳中。
彼时她正和云儿在府中做针线,听到侍女月儿的禀报,手里的绣花针“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里满是怒火:“房遗爱!肯定又是他!竟敢编造这种污秽谣言,毁我名声!”
“公主,您别生气,或许只是旁人瞎传,不是房公子做的。
”云儿赶紧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不是他是谁?”高阳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墙上的马鞭,“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恨裴安,这么想毁我名声!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裴安刚从左领军卫回来,听闻消息后赶紧拦住她:“公主,不可!房遗爱就是想激怒您,让您做出冲动之事,若是您现在去房府大闹,不仅会让谣言更盛,还会让陛下为难,得不偿失啊!”
“为难又如何?”高阳甩开裴安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偏执,“他毁我名声,我岂能忍气吞声?今日我定要去房府,让他给我一个说法,让房玄龄好好管教他这个好儿子!”
说完,高阳不顾裴安的阻拦,快步冲出府门,翻身上马,扬鞭朝着房府的方向奔去。
裴安无奈,只能赶紧召集几名亲兵,骑马跟在后面,心里满是担忧——高阳这一闹,怕是要把事情彻底闹大。
房府门前,高阳勒住马,马鞭指着府门,厉声喊道:“房遗爱!你给我出来!竟敢编造谣言毁我名声,你有本事做,没本事出来见我吗?”
守门的家丁吓得赶紧关上府门,派人去禀报房玄龄。
不多时,房玄龄匆匆走出府,看到高阳怒目圆睁的模样,赶紧躬身行礼:“公主殿下,不知小犬犯了什么错,惹得您如此动怒?”
“房玄龄,你还敢问我?”高阳跳下马来,一把揪住房玄龄的衣袖,语气愤怒,“你儿子房遗爱,在长安城内散布谣言,说我与裴安有私情,编造那些污秽不堪的细节,你难道不知道吗?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定要去父皇面前告你们房家诽谤皇室,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