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却裹着一圈淡淡的光晕——那是草原上即将起大风的征兆。
可在这片沙漠与草原交界的地方,风沙本就是家常便饭,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营地里已安静了许多,过了子夜,大部分士兵都醉倒在篝火旁,有的蜷缩在羊毛毯里打鼾,有的直接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地上,嘴角还挂着酒渍。
只有大营最外围,偶尔能看到探马营士兵的身影,他们提着火把来回巡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显然是在防备突厥人偷袭。
卫蓝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绕到附近一个空置的士兵帐篷外。
他侧耳听了听,确认里面没人,才轻轻掀开帐帘,摸黑找到一套叠得整齐的契丹军服。
军服是粗布缝制的,带着淡淡的汗味,却还算干净。
他拎着军服快步返回自己的帐篷,生怕被巡逻的士兵撞见。
“先穿上吧,总比光着身子好。
”卫蓝将军服递过去,背过身去,目光落在火盆里跳动的火苗上。
赵玉儿接过军服,手指抚过粗糙的布料,眼眶又是一热。
她飞快地穿戴起来,尽管军服对她来说有些宽大,袖子和裤脚都长出一截,却终于将裸露的身体遮掩住。
她轻轻系上腰带,转身时,眼中的窘迫少了几分,多了些安定。
“多谢公子。
”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十分的感激。
沉默片刻,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飘向帐篷外,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我叫赵玉儿,原是大宋朝的玉玲公主。
徽宗皇帝,是我的父皇。
”
卫蓝猛地转过身,眼中满是震惊——他虽对宋朝历史不算精通,却也知道“靖康之耻”的典故,徽宗、钦宗二帝被金人掳走,那是大宋的奇耻大辱。
赵玉儿没理会他的惊讶,继续缓缓说道:“十三年前,金兵攻破汴京城,父皇、哥哥还有后宫的所有人,都被掳到了金国。
那时我才六岁,也跟着一起被押到了金都燕京。
”
“六岁.......”卫蓝忽然想起自己也是六岁离开了自己熟悉的故土,去往异国他乡,尝遍人间疾苦,忽然感同身受的一般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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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只是父皇的一个普通妃嫔,没能跟着父皇去五国城囚禁,只能留在燕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紧紧攥着军服的衣角,“留在燕京的妃子宫女们,大多被分给金兵当玩物,玩腻了就卖到勾栏院。
母亲还算运气好,被一个把守西疆的金国将军看中,做了他的小妾,后来把我也带到了西域。
”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充满屈辱的大宅。
“在那宅子里,母亲天天被其他妻妾排挤,那个金将又是个虐待狂,每次喝醉了就会打她,母亲身上总是旧伤叠新伤。
可她从来不在我面前哭,总是偷偷攒下一点积蓄,托人从关内带书回来教我读书、学汉语。
她总说,玉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