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发现(3/3)
脸的,真的跟姚晶晶有得一拼。
长的也像!
要不是这货姓朱,他会怀疑他们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货的父母叫朱奔,刘玥,他长得挺像朱奔的。
忍不住问了一句:“叔,朱志远是朱奔伯伯亲儿子吧?”
“当然啊!”朱奔抢着回答。
“亲的!不信你看,我们父子俩是不是挺像的?”
秦亦诚狐疑地看了眼他叔,秦三山借着点根烟,躲开了大侄子的视线。
其实他不赞同撒谎,然而朱奔担心那边知道朱志远的真实身份,会看不上这个乡下小子。
特地塞了五十块钱给他,让他帮忙瞒着,他只能三缄其口。
五十块钱,够他抽几百包廉价烟了!
可怜他辛辛苦苦挣钱,老婆不让抽啊!
哎,为了这五斗米折腰,其实也不丢人。
毕竟也是为他侄女儿介绍对象嘛!
他吐了口烟,不承认,不反驳,给自己留点余地:“我看着也挺像的。
”
一句正确的废话。
秦亦诚沉默了,看来那就是巧合吧。
算了,就算他不答应,他们就不去了?
去就去吧,真烦,早点把这对父子打发了才好。
他同意了。
朱家父子高高兴兴地回去了,收拾行李,明早打票去。
秦亦诚睡不着,出去随便走走。
正好看到汤凤园拿着个手电追毛贼,眼看着就要追上了,那毛贼忽然停下,扭头掏出一把美工刀,要捅人!
秦亦诚的正义感爆发了,赶紧冲上去,踹了那毛贼一脚,正好把美工刀踹飞了。
汤凤园险些受伤,见他这么勇敢正义,笑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一身腱子肉没白长!”
“汤阿姨你没事吧?”秦亦诚不想提他的腱子肉。
有啥用?
人姚栀栀还不是看上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白斩鸡?
想想就来气。
汤凤园哪里知道面前这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在心里编排她儿子,只觉得这小子挺有胆识的,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秦亦诚有点难为情,帮忙把倒地的毛贼扶起来,一起回了派出所。
“行了亦诚,你回吧,我今晚值夜班,你不用等我。
”汤凤园值夜班的时候就睡所里。
有动静了随时出警。
秦亦诚挺佩服她的,叮嘱她千万小心,可以配点辣椒水带身上。
汤凤园笑了:“放心吧,我有数,回吧。
”
秦亦诚回了,但又没有完全回。
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白天的小院门口。
院门敞着,屋里亮着煤油灯。
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什么声音。
倒是旁边的湖边,一阵一阵的蛙叫蝉鸣。
下意识走过去看看风景,但见湖边坐着两个人,互相依偎着,手里提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是飞舞的萤火虫。
女人笑着问道:“我厉害吧?我说能抓一百只,就是一百只!”
“厉害!你的腿脚功夫真好,咱妈都不见得有你厉害。
”祁长霄说的是大实话。
他妈妈为了当警察,特地练过的,年轻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拉练,不想做所里的吊车尾。
日积月累的,体格就上来了。
没想到他老婆也是个练家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点心,小时候靠他妈养,难不成结婚后靠老婆养?
太丢人了,他得赶紧好起来!
不过他今天确实丢了好几次人,尤其是晚上那一次,闭上眼,一想起来就热血沸腾。
忍不住搂住自己老婆,腻腻歪歪:“等会回去我把床单洗了,你早点睡。
”
“就一点血,泡泡就好了。
等会我跟你一起拧。
”姚栀栀只想在床上欺负他,床下就算了。
谁家好人让病秧子做家务的,搭把手就行了。
祁长霄不肯:“别跟我争,你就当我锻练身体好了,医生也让我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生命在于运动。
”
“好好好!听你的!”姚栀栀宠溺地问吻了吻他的额头,“困了没有?”
“没有。
我吹口琴给你听?”祁长霄是开屏的孔雀,特地带了口琴出来,国光的,音色很好。
姚栀栀不会吹,笑着依偎在他肩头:“好啊,吹吧。
”
祁长霄吹了一首《南泥湾》。
吹完清唱了一遍。
姚栀栀头一次听,挺喜欢的,又让他唱了两遍,最后一遍她也跟着哼唱起来。
一曲终了,新婚的小情侣热吻在了一起。
再看下去,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锥心刺骨的画面,秦亦诚不声不响地走了。
胡同里的夜风一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和可笑。
居然鬼使神差地跑过来偷窥人家谈情说爱,真没骨气。
这座城市的工业化程度很低,夜空一片澄澈。
他跟着星光回了叔叔家,倒头就睡。
可是他睡不着了,闭上眼,都是那对情侣恩爱缱绻的画面。
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忍不住起身,问了问秦三山:“那个祁长霄,到底得的什么病?”
“不知道,就知道成天跑医院,三天两头伤风感冒,精神也不好,西医查不出来什么,就去看了中医,说是娘胎里的弱症,需要精心养着。
我总觉得中医这句话就是糊弄人的。
”秦三山不看中医,也不看西医,有病就挺着。
可以找他老婆骗点药钱,藏起来买烟。
这是一个老烟鬼不得已的苦衷啊。
哎,没办法,每个月工资一下来就得全部上交。
所以老朱家给的五十,他心动了。
反正他家大堂哥有本事,朱奔这儿子也不敢乱来的。
皆大欢喜的结果,不是吗?
他困了,没空陪聊,睡觉去。
秦亦诚坐在家属院的水井边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想了一晚上的漂亮女人。
栀子花一样,清香动人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他跟朱奔朱志远一起上了火车。
啧,连介绍信都提前准备好了,看来是早有预谋了。
这副钻营劲儿,跟姚晶晶真像啊。
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就仗着婚约找他讹钱。
有了更好的选择,扭头就把他甩了。
还好他根本不喜欢她,只是可惜了他被骗的钱。
现在身边又多两个善于钻营的祸害,想想就恶心。
到了车上他就睡觉,一句话也不想敷衍。
伤心的城市,希望可以很快回来。
到时候,她的身边应该没人了,他会保护她,给她一个家。
朱奔父子走后,刘玥回了趟药王庄。
“芳芳啊,你赶紧拍个电报,提醒一下晶晶,那个秦亦诚居然亲口跟老五说她长得像姚淼淼,虽然后来他说自己晕车看走眼了,其实不像,可我总觉得是个隐患,你跟晶晶说一声,实在不行,让她给点封口费。
”
王芳吓了一跳,赶紧去拍电报。
电报发出去,可算是安心了。
秦亦诚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姚晶晶居然在出站口接他。
这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最离谱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吊着绷带。
他看到这个女人就恶心,直接擦肩而过,往自己家走去。
身后的朱奔赶紧拉着姚根宝,这个蠢货,差点跟他亲姐姐打招呼了。
姚晶晶当做不认识他们,扭头追上了秦亦诚。
“等等我啊,我找你有事。
”姚晶晶的惯用伎俩,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撒娇,她有理的时候就撒泼。
灵活得很。
今天明显有求于他,嗲声嗲气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在公交站台停下:“有屁快放。
”
姚晶晶赶紧套话:“我也是刚知道,那个病秧子的老婆居然是我爸老家堂弟家的孩子,算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呢,你有没有见到她?漂亮吗?”
秦亦诚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只想早点把她打发了,便敷衍道:“见到了,也就那样吧。
”
“啊?我怎么听说她很漂亮啊?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姚晶晶不太放心,再试试。
秦亦诚嗤笑道:“凭什么别人觉得漂亮我就要觉得漂亮?你没病吧?”
“只是好奇啊,你不是我干哥哥嘛,干嘛这么凶?”姚晶晶立马挤了几滴眼泪。
秦亦诚被这一声干哥哥给恶心到了,直接推开他,上了公交,回家去了。
等他走后,姚晶晶看了眼街对面假装买报纸的父子俩,给了个赶紧走的眼神。
不管怎么说,起码秦亦诚没说姚栀栀跟姚淼淼长得像啊。
可能真的是晕车看走眼了?
姚晶晶准备按兵不动,再看看。
街对面,姚根宝想去找他同学的姑妈,联络联络感情,朱奔问了下哪个同学,得知是那个逼得姚栀栀跳水的同学,赶紧阻止。
“别去,你那同学不是坐牢了吗?人家不一定愿意搭理你。
”
“也对,前阵子打电话就不太热情了。
”姚根宝怀疑是他那个同学太蠢,同学姑妈想划清界限了。
啧,世态炎凉。
*
姚卫国在医院里躺着浑身难受。
一想到他亲妹妹结婚,他们一家却一个都去不了,他就五内俱焚。
恨不得一刀攮死姚晶晶泄愤。
可是也只能想想。
法治社会,还是要寻找合理的解决之道。
何况他爸爸还是个军官,他怎么敢玷污爸爸那一身的荣耀。
可是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只能看着过来送饭的崔雯:“媳妇儿,还没有回信吗?”
“没有。
”崔雯也觉得奇怪,姚晶晶住院了,她又去找了邮局领导投诉,邮差换了人,不至于还是收不到回信。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她把铝制饭盒放下:“会不会那边有她的外应?”
“对啊!”姚卫国激动得坐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她可以堵这头,也可以找人堵那头!不能再写信了,我来想想别的办法!”
“嘘,小声点,不能让她再察觉到了,万一她狗急跳墙,咱妈又是个心软的。
”崔雯趁着婆婆去上厕所,赶紧提醒了一声。
姚卫国叹气:“知道。
”
他靠在病床上,盯着崔雯,眼里有光。
崔雯一看就知道,他老毛病犯了,非要看看她是不是跟他心有灵犀。
她把饭菜摆在折叠桌上:“快吃吧,我来联系老三。
让他想想办法,请个假去一趟,最好是弄张照片回来。
”
“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麻烦他。
”姚卫国心疼老三,他插队的地方太远了,在云南呢,要不是山穷水尽了,他真的不想让折腾这个弟弟。
崔雯明白:“放心吧,我知道,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在不在公社,如果不在,我就让我姨妈代发电报,叫他给我回电话。
我就不信了,全市的邮差都听她姚晶晶的?”
“媳妇儿,你太好了,我要怎么报答你,以身相许好不好?”姚卫国心里有愧,他这一摔,养家的重担都在崔雯身上了。
虽然原本也是崔雯挣得更多。
崔雯哭笑不得:“神经,你赶紧把你的腿养好吧,姑奶奶只要你生龙活虎的就知足了。
”
这是夫妻间的荤话,姚卫国厚着脸皮搂住她的腰:“好了好好补偿你。
”
“行啦,我给你记着了。
”崔雯坐下,等他吃饭。
吃完收了饭盒,崔雯去单位打了电话,老三果然去大山里采药了,挂了电话,崔雯又打给她姨妈。
电报全文:“华,我是嫂,有急事,请回电。
”
没办法,为了防止电报也被截断,只把事情留到电话里说。
这年头装得起座机的地方没几个,崔雯是中级设计师,办公室里就有一个。
公公级别高,大院那边家里倒是有一台,但是姚晶晶在,还是打到她的办公室安全。
至于姚卫华那里,别提了。
山高水远的,都是些大山里的村落,需要去县城公社才有电话。
姚卫华遇到了惜才的贵人,亲自带着他种草药去了。
经常不在公社,所以发个电报过去更稳妥一点。
两天后,崔雯收到了回电。
“嫂,你找我?”
“电报这么快就到了?”
“没有,我遇到公社的小钱了,他跟我说你找我。
”
“卫华,你现在不管手里有什么事都别管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打个介绍信回一趟老家,我跟你大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姚晶晶不是咱爸妈的亲女儿,你的亲小妹应该叫姚栀栀,目前还流落在外呢。
具体怎么回事,你听我细细跟你说……”
五分钟后,姚卫华挂了电话。
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脱了身上的蓑衣。
坐在公社大院里抽了半天的叶子烟。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他师父回来了。
赶紧迎了上去:“师父,我小妹要结婚了,我想回去一趟,帮我打个介绍信吧。
”
精壮黝黑的矮个子男人静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那就是同意了,跟我来的意思。
他这师父为了留下家传的中医绝学,特地远离闹市区,躲到大山深处,在找了个特别隐蔽的山洞,藏了不少医书。
等他处理完大嫂吩咐的事情,他还是要回来的。
不过,大嫂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小妹居然是假的?
他得赶紧回去核实一下。
很快,他拿到了介绍信,还有三张大团结,那是他给师父干活儿的工资。
看着天色还早,来得及去汽运站坐车,姚卫华便赶紧出发了。
亲戚朋友都说他长得像他妈妈,男生女相。
其实他觉得还好啦。
来了云南之后,晒黑了不少,爬高山,下深谷,采药材,制中药,练就了一身腱子肉,这下应该没人说他长相柔美了。
坐上火车的时候,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哎呀,劳作了一年多时间,难得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大嫂叮嘱了,看到本人之后不要急着相认,以防姚晶晶和姚二担那边狗急跳墙,害了小妹性命。
何况她还嫁给了一个病秧子,万一妹夫受了刺激,岂不是要守寡?
大嫂还让他想办法弄张小妹的照片寄回去,看起来难度不小。
反正坐火车无聊,他先把各种可能的情况预演一下好了。
最关键的就是,怎么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接触到这个妹妹呢?
唔……真麻烦啊,要做坏事了呢。
装个乞丐吧,他这副尊容,黑不溜秋的,还挺像的。
刚好头发长了,可以挡住他的脸。
他真是聪明绝顶!
同一时间,开完会的姚敬宗准备回东北了。
火车是明天的,今天下午无所事事,索性出去转转,找找老战友叙叙旧。
刚到公交站,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老常!”他差点以为自己看走眼了,赶紧拽住了擦肩而过的故人。
常冬青抱着一堆文献,正在赶路,等会他要去农学院做一个专题讲座。
看到老熟人,也很意外:“老姚?”
“哎呀,真是你啊!”姚敬宗一把抱住了他的老朋友。
常冬青看看时间:“老姚,我现在忙,不过下午五点之后有空,到时候你去农学院对面的国营饭店等我,我请客。
咱老哥俩多少年没见过了,好好聚聚!”
“好嘞!”姚敬宗激动得很,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喜事啊!
常冬青推了推眼镜,走出去几步才想起来一个事儿:“对了,我那年给你写的信你怎么一直没有回我?”
“信?什么信?”姚敬宗一头雾水。
常冬青狐疑地退回来:“什么?你没收到?搬地方了?”
“没有啊。
”姚敬宗都懵了,他怎么听不懂他的老兄弟在说什么?
常冬青神色严肃地告诉他:“八年前,你老家那边大旱,我去做农业考察,看到一个差点饿死的小姑娘,长得可像你家淼淼了。
我是很想收养她的,结果她爸妈非要问我要二百块钱,我给了钱,半路又来了一个自称是孩子伯伯的人,把她抢回去了。
我想问问你,那孩子会不会是你家什么亲戚啊,我又不知道你老家有哪些亲友,不好自作主张,想问问你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个孩子。
你一直没有回复,后来我又忙着去湖南出差,就给淡忘了。
”
什么?长得像淼淼的小姑娘?
这一刻,姚敬宗终于意识到,卫国的怀疑,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拉着常冬青去马路牙子上,问道:“那孩子几岁?”
常冬青叹气:“当时大概十岁左右吧,可白净了!就像淼淼小时候,也像你媳妇。
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她爸妈要喂她吃观音土,她不肯吃,挨了一顿打,我看她实在可怜,很想收养她的,可惜。
那孩子要是还活着,今年大概成年了吧?”
“你是在药王庄遇到那孩子的吗?”姚敬宗忽然有点窒息,心脏好像被谁用铁丝勒住了,每泵一口血,喉头都是那么的腥甜。
好痛,好痛!
他的亲女儿,好像真的流落在了乡野村沟!他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常冬青郑重地点头:“是的,药王庄。
咱俩什么交情,我能骗你吗?”
姚敬宗踉跄着扶着站台旁的灯柱子站好。
他红着眼睛,哽咽相约:“老常,晚上五点,不见不散,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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