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叶窗,在地板上割出细长的光痕。
父亲的书房有股旧纸和樟脑丸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晒干的蛇蜕。
我蹲在他上锁的抽屉前,用发卡捅开生锈的铜锁。
这手艺是跟部门后勤科的老陈学的。
上个月他喝多了吹牛,说自己是“九指神偷”的关门弟子,我硬是用三杯龙舌兰换来了这门手艺。
抽屉里只有一本1998年的实验日志。
翻开泛黄的纸页,父亲的字迹工整得令人不适:
【7月15日,样本S-7表现出异常代谢。
鳞片增生速度超过预期300%,但食物转化率降至0。
推测其能量来源并非有机物……】
纸页中央夹着一张照片:年轻的父亲站在实验室里,身旁是个穿白裙的女人。
她侧脸被墨水涂黑,但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清晰可见。
那枚戒指现在戴在母亲手上。
我拍下照片发到部门数据库比对。
结果十分钟后弹出时,可乐罐从我指间滑落,糖浆在地毯上洇开一片褐红。
照片里的女人叫周雯,父亲大学时代的研究搭档。
她在1999年死于实验室泄漏事故,官方报告称“全身皮肤呈蛇蜕状剥离”。
而父亲在事故后三个月,娶了和她有七分像的母亲。
厨房里飘来当归鸡汤的香气。
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陶瓷勺碰着砂锅的声响,和她哼的《茉莉花》调子混在一起。
我靠在门框上,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她也是这样一边熬粥一边哼歌。
那时父亲总不在家,但他的白大褂永远挂在玄关,像一道苍白的影子。
“妈,”我把照片亮在她眼前,“爸当年为什么突然转去行政岗?”
汤勺“当啷”砸进锅里。
母亲用抹布慢慢擦手,水珠从她指尖滴到照片上,正好晕开周雯被涂黑的脸。
“他说做实验太危险。
”她抬头看我时,睫毛在灯光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尤其是……有了你之后。
”
谎话。
我是2001年出生的,那时父亲早已调岗。
锅盖突然被蒸汽顶起,母亲转身去关火的瞬间,我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