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禁宫死线:诸王棋局第一步(1/3)
冰冷坚硬的宫墙硌着谢昭(张泓)的脊背,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右脚掌那钻心蚀骨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烧红的钢针在骨缝里反复搅动。
被腐蚀穿透的草鞋和匆忙包扎的破布条根本无法阻隔地面的寒气,湿冷的触感如同毒蛇,顺着伤口向上蔓延。
精神更是如同被彻底掏空,透支后的虚脱感混合着规则之瞳沉寂的灼痛余烬,让大脑如同灌满了沉重粘稠的铅液,每一次思考都伴随着撕裂般的钝痛。
张泓的记忆碎片,并未因身体的剧痛而平息,反而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更加疯狂地撕咬着意识防线。
王府管事那张扭曲狰狞的醉脸、呼啸而下的皮鞭、同僚鄙夷的嗤笑、门阀子弟居高临下的漠然……这些画面不再是浮光掠影,而是带着强烈的情绪烙印,一波波冲击着他的认知。
“寒门贱骨……只配在泥里刨食……”
“张书佐?呵,不过是王爷养的一条会写字的狗……”
“忍着!活着!活着才有机会……”
屈辱、卑微、恐惧、怨毒……这些属于张泓最核心的情感,如同污浊的泥浆,试图将谢昭二十五世纪淬炼出的理性与冷静彻底淹没。
他死死咬着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用这真实的痛楚作为锚点,对抗着那汹涌的同化浪潮。
“我是谢昭!”他在意识深处无声咆哮,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一块礁石,“社会学……权力结构……规则漏洞……物理学……能量守恒……矢量计算……”他强迫自己默念属于现代的知识体系,构筑起脆弱的心理堤坝。
然而,张泓那“只想卑微活着”的执念是如此根深蒂固,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这具躯壳对生存的原始渴望和对门阀威权的本能恐惧。
滋啦——!
毫无征兆,左耳深处那如同信号干扰的电流杂音再次尖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刺耳、更加混乱!左眼视野瞬间被强行撕裂,无数破碎、跳动的画面碎片如同失控的万花筒,疯狂地切入!
画面一:烈日炙烤下的沙漠!一座宏伟的金字塔在沙暴中若隐若现!一个穿着沙漠联合酋长国传统长袍的身影(天选者?)正虔诚地跪在塔前,双手捧着一个古朴的陶罐,口中念念有词。
下一秒,金字塔基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喷涌出滚烫、粘稠的黑色原油!瞬间将那人吞噬、包裹!凄厉的惨叫被粘稠的黑色物质淹没,只留下一个在原油中疯狂挣扎、最终凝固成黑色雕像的恐怖轮廓!天启冰冷的宣告:【沙漠联合酋长国天选者·阿卜杜勒·初回死亡确认】…【违反规则:‘不可献祭错误之泉’】…【惩罚:区域性天灾——沙暴】…
画面二:湿热茂密的雨林!参天古木藤蔓缠绕。
一个脸上涂着油彩、手持吹箭的雨林天选者(太阳阶梯与蛇纹徽记)正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棵流淌着乳白色树汁的巨大古木。
他脸上带着希冀,将一个小巧的容器凑近树汁。
异变陡生!那乳白色的树汁瞬间变得漆黑粘稠,如同活物般猛地反卷,缠住了他的手臂!无数细小的、如同种子般的黑色颗粒顺着手臂的血管疯狂钻入他的皮肤!他惊恐地看到自己的手臂皮肤下,无数细小的根须正在快速生长、蔓延!身体迅速干瘪、木质化!转眼间,整个人化作了一棵扭曲的、还在微微抽搐的人形小树!【雨林王国天选者·卡塔克·初回死亡确认】…【违反规则:‘不可触碰伪圣之泪’】…【惩罚:区域性天灾——虫潮】…
画面三:恒河岸边,古老的石阶延伸入浑浊的河水。
一个披着湿漉漉纱丽的身影(恒河联邦天选者)正试图将一盏点燃的油灯放入河中漂流。
河水突然掀起巨浪,浪尖并非水花,而是无数纠缠蠕动的、长满吸盘的惨白手臂!瞬间将她和油灯一起卷入浑浊的河底!【恒河联邦天选者·莎尔玛·初回死亡确认】…【违反规则:‘不可献祭无光之灯’】…【惩罚:区域性天灾——洪水】…
混乱、惨烈、绝望!
如同一个失控的死亡频道轮播!短短几秒内,又有三国天选者陨落!沙暴、虫潮、洪水!天灾的阴影如同瘟疫,在全球蔓延!
“呃!”谢昭(张泓)闷哼一声,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精神污染让他胃部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
这股信息洪流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几乎压垮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张泓那“卑微求生”的记忆碎片在这股全球性的死亡恐慌催化下,轰然爆发!
“跑!躲起来!别出去!会死的!像他们一样!
“把密令给他们!给谁都行!换条活路!”
“河间王会杀了你的!长沙王的人就在外面!”
恐惧的尖叫在意识核心炸响,几乎要淹没他所有的理智!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蜷缩,颤抖,想要逃离这冰冷危险的宫墙角落,逃到一个黑暗安全的缝隙里躲藏起来!
“不!”谢昭的意志在泥沼中爆发出最后的嘶吼,如同困兽的绝地反击!他猛地抬起被冷汗和血污浸透的头颅,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前方——含章殿通往宫苑深处的那道紧闭的、布满铜钉的厚重木门。
那是河间王命令他“稍后自有吩咐”的去向,也是下一轮生死棋局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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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谢昭!规则!国运!破局!”他如同念诵咒语般重复着核心锚点,强行将张泓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嘶吼镇压下去,压缩进意识深处一个被命名为“生存本能数据库”的隔离区。
二十五世纪社会学对权力结构的冰冷剖析瞬间占据主导:河间王司马颙留下他,绝非仁慈。
要么是还有更危险、更见不得光的任务需要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寒门卒子去执行,要么就是在等一个借口,将他这个“知晓部分内情”又“行为可疑”的小吏彻底抹除!躲?只会死得更快!唯一生机,是主动踏入棋局,在规则的刀尖上寻找那一线破绽!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依靠着冰冷的宫墙,拖着那只剧痛钻心、几乎无法着地的右脚,一寸寸地站了起来。
每动一下,额角的冷汗就滚落一串,眼前金星乱冒。
他撕下另一条相对干净的衣襟内衬,将右脚踝上方死死勒紧,试图减缓血液流动,麻痹部分痛觉神经。
粗糙的布条深陷入皮肉,带来另一种尖锐的痛楚,反而让他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一丝。
嘎吱——
就在他勉强站稳,喘息未定时,那扇通往宫苑深处的厚重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身影闪了出来,迅速反手合上门。
不是之前带路的小宦官,也不是凶神恶煞的刘三。
来人身材矮胖,穿着深青色的内侍总管服饰,面白无须,脸上堆着习惯性的、令人不适的谄媚笑容,但那双细小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精明的、如同秤砣般掂量斤两的光芒。
“张书佐?哎哟,您怎么还在这儿干耗着?千岁在暖阁都等急了!”内侍总管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夸张的焦急,几步就走到谢昭(张泓)面前,浑浊的小眼睛飞快地在他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