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3)
也不停地跟中控室的工作人员沟通灯光。
工作人员乐得只动手不动腿,句句配合,甚至还主动提出给他看点新花样。
“这个前两天才写的一套新程序,还没正儿八经投入使用呢,设计老师你们先看看。
”
“好啊。
”郁思白期待。
结果下一秒,主舞台的灯光毫无预兆地骤然熄灭。
郁思白正一步踏出去,眼下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他顿时失去了对距离的感知力,抬起的脚不知迈出去多远,在落下的时候,骤然踩空!
比黑暗更糟糕的,是在黑暗里失去平衡的感觉。
郁思白的心猛地一紧,他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撑地面,但忽然,左臂靠上了什么,稳稳当当地在他彻底摔倒前,托住了他。
靠住的东西有些硬,没等郁思白反应过来,手电筒的光就在眼前亮起。
他下意识先侧头看向左肩下方,才发现,那是季闻则的手。
确切地说,是季闻则的手背。
在这种点光源之下,所有东西都显示出最简单、也最漂亮的明暗轮廓来,明显正在用力的手背鼓起筋络,如同俯瞰的山脉。
郁思白视线只短暂停留了一下,很快收回,他想站起来,但左脚一用力,却陡地一阵钻心的疼。
……这是崴着了。
“崴了?”季闻则也发现他的不对,手电筒的灯光晃动,他立刻就要伸出另一只手。
郁思白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经常崴脚,不严重,就稍微原地等个半分钟,慢慢就好了。
”
对讲机里传来工作人员陡然慌乱的语气,磕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误触了……系统正在重启。
你们没吓着吧?”
“没有,没事。
”郁思白没说一脚踩空受伤的事儿。
他借着季闻则手背的力道,右手撑住台阶旁的低矮栏杆,缓缓坐下,把对讲机放到一边,抬头对季闻则笑了一下说。
“稍微歇一分钟就行,习惯性崴脚是这样,我从小就这样子……以前我奶奶说,跟我并排走路,走着走着突然人就没了,扭头一看,在大平路就趴地上了。
”
等他安安分分地坐下,季闻则才收回手,郁思白的目光跟着那只手动了几秒,眨了下眼睛,忽然好奇。
“老板,你是有洁癖吗?”
“嗯?没有。
”季闻则道,“怎么这么问。
”
“还以为你是洁癖,所以不愿意碰别人。
”郁思白伸出手,指了指他收回去的手背。
季闻则顺着他的目光垂眸,了然失笑道:“这是礼貌。
”
郁思白轻笑,下意识动了下脚,痛得呲牙咧嘴,却反而显得这个笑没心没肺。
他语带调侃道:“我又不是女生,你搞这么绅士……我还怪尴尬的。
”
季闻则目光闪了闪,面上笑容不改,开口带了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好奇。
“我是看他们说,你似乎喜欢男生,所以……”
“啊?我没有啊。
谁说的?”郁思白大惊,旋即意识到季闻则指的大概是直播间弹幕,顿时哭笑不得,“不是……那个不是那种喜欢。
就是偶像、偶像你懂吧老板,追星而已。
”
季闻则失笑:“这样……抱歉,误会了。
不该打探你的私事。
”
“没事啊,这么大的误会还是早点澄清的好。
”郁思白笑了下,“下次直播,我可得让他们还我清白。
”
说着,他又不安生地动动脚,感觉好了不少,可以走了,于是反手抓住季闻则的小臂,借了下力站直,大大方方道,“谢谢季老板扶我咯,下次直接拎我领子也没事的,为了珍爱生命我不介意的。
”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衬衫后领被不轻不重地收紧,连带着还有一股向上的力。
郁思白下意识顺着力气一垫脚尖,扭头,跟季闻则视线平齐。
“……倒也不是说现在就拎?”他说。
季闻则弯了弯眼睛,松手:“先试试。
”
“又不是没试过。
”郁思白回过头,翻了个白眼,“季老板,你记性有点差。
”
季闻则只是笑,坠在后面半米,看着他走路确实越走越像个没事儿人,才上前去。
“刚进来就想问了。
”他说,“你是不是有点怕黑?”
“……没有啊。
”郁思白顿了一下,实在觉得有点丢脸,下意识否认,“就是一下没看清而已。
”
正说着,郁思白忽然觉得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自己手背,低头一看,是季闻则把手电筒递过来。
“要不要你来拿?”他问。
郁思白说:“但是我还要从包里掏东西……算啦,没事。
季老板这个引路人当的还挺好的,刚刚是我走的太急。
”
季闻则没说什么,但后半程,手电筒的光就被不着痕迹地调整了方向,始终照亮着郁思白面前的三四米,也总能在黑灯之后的一瞬间立刻亮起。
郁思白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说话,最后又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在场馆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季闻则很少干这种只当陪客的事儿,半句话都插不上,说枯燥,是真的有点枯燥。
他们郁组长似乎也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早忘了旁边还有个人了,时不时低头在平板上写写画画,又过一会儿就从那只像哆啦A梦口袋一样的背包里,掏出各种板材比比划划。
在第三次回到他们参观的起点后,郁思白看了眼平板上显示的时间,原本一直专注工作的、面无表情的脸,陡然生动起来。
早已经过了晚饭点不知道多久了。
“你不饿吗?”郁思白睁大眼睛,扭头看向季闻则。
“我吃的比你晚。
”季闻则说,“从宾馆来一趟也挺远,看个够本再回也不迟。
”
郁思白听出他似乎真的一点也不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我们最后再去一趟舞台前面吧。
”
季闻则举着手电,无有不应,坠在他身后,像个沉默的影子。
郁思白举起对讲机:“场控老师,麻烦再开一下舞台四周的射灯吧。
”
“好嘞。
”工作人员应得很快,一秒后,射灯的光柱在昏暗的场馆里拔地而起,像是把整座舞台包裹在内,框成了一道结界。
郁思白站在原地,脑海里几乎能清晰地描绘出方案落地后的样子。
结界之外,山呼海拥。
他面前是一条没有灯光的过道,和他们现在站着的看台位置,有一道一米多高的黑铁栏杆防护,这样看上去有点丑,但在郁思白脑海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