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2/3)
来,裹在叶满单薄的身上,说:“好了,和这片海说再见。
”
叶满弯弯眼睛,咳嗽几声,笑着对着这个纯白的世界大声说:“再见!”
叶满好开心韩竞并没有因为自己任性而指责他。
而韩竞因为知道叶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原因,也懂得教训,所以并不去浪费口舌教育他。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第一次,叶满生病也病得如此快乐。
说完再见后,韩竞把他横抱了起来,韩奇奇跑在他们前面。
他们背离童年大步走,全世界的风都来给他们送行。
姥姥的电动轮椅派上了大用场,叶满缩在那里面,韩竞在后面推着他,太阳从南边晒过来,影子在北边。
他和韩竞的影子交叠着,有时候他会偷偷玩一个小游戏,把自己缩起来,完全躲在韩竞的影子里,那就像自己和韩竞融合在了一起。
韩竞垂眸看他无声的小动作,唇角轻轻弯起,他故意歪歪身体,叶满就立刻调整自己,变成合适形状把自己塞进影子里去。
韩竞就继续换,于是叶满忙得要命。
韩竞就像一个逗猫棒,把叶满逗得团团转,他没察觉韩竞是故意的,那个过度聪明的人发现了他的小游戏,并悄悄参与了进来。
他只是专注地在轮椅里扭来扭去,并且把自己给逗笑了。
韩竞开来的车就停在乡道那里,是一辆奥迪,应该是冬城民宿老板的。
韩竞把叶满塞进车里,然后收好电动轮椅。
“这里有医院吗?”韩竞问。
叶满掩唇:“咳咳……最近的医院在五十公里外。
”
韩竞:“好。
”
叶满:“不用跑那么远,回姥姥家,给村里的大夫打个电话就行。
”
韩竞:“村里有大夫?”
叶满:“嗯,这里的大夫很厉害,药到病除。
”
三月的风很暖,将冰雪吹得消融,春天在蓄谋一场灿烂的花开。
叶满望望窗外自己从小长大到的地方,又回头看韩竞,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奇妙幻想,就好像自己那一天从世界上最小的海回来,然后拐回来了一个好朋友。
从此,他的世界就不会孤独了。
韩竞:“有这么厉害?”
叶满迟钝了几秒,从想象中回过神,说:“当然啦,土狗还需要土药医嘛。
”
韩竞被他弄笑了:“行吧,小土狗。
”
叶满笑眯眯。
韩竞:“以后好好锻炼身体。
”
叶满乖乖说:“好。
”
他身体很沉,发烧反复让他身体有点虚脱。
告诉韩竞地址,叶满就开始犯困。
韩奇奇趴在叶满怀里,仔细看他,那张可爱的小脸上竟然能看清楚担忧。
“我没事……”叶满轻轻说。
十几分钟后,韩竞的车停在了姥姥家门口,除了那辆牧马人之外,竟然还有两辆车。
叶满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带着韩竞进院子,走到窗前往里面看了看,里面挤满了人。
虽然叶满大部分不认识,可他就是能猜出来他们的身份。
从他们说话的口型、带着的行李、身材的高度……叶满判断,他们是从关内来的。
关内的,那就是姥姥的娘家人,姥姥的娘家人活着的只剩下舅姥爷和舅姥姥,男人看上去年纪六十来岁,肯定就是姥姥的亲弟弟。
上次他们来还是十几年前,这么远来肯定是要留宿的。
这等于……叶满没地方住了。
可他现在浑身疼,骨头都要散架子了。
屋子里说话热热闹闹,姥爷笑得很开怀,他好久没这样开心过了,他从来不会对叶满这样开心,只有对大哥他们这样。
姥姥最先发现他,隔着窗叫他,叶满抿抿唇,拖着沉重的步子进屋。
韩竞跟在他身后面,虽然他们不会知道韩竞是自己男朋友,他还是感觉到紧张。
这样的紧张持续到了进里屋,一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和韩竞身上。
关内老一辈讲规矩,进门要小辈先打招呼,于是那两个坐在凳子上的老人就没吭声,只打量他们。
姥爷笑着跟他介绍:“这是你小舅姥爷。
”
叶满垂下眸子,木讷地叫道:“舅姥爷、舅姥姥。
”
那俩人笑着应声,姥爷又指着叶满,对两个老人身后站着的年轻人说:“这是我大闺女家的孩子叶满,你得叫舅。
”
回头又对叶满说:“这是你表舅家的孩子,叫原……原什么来着?”
大哥连忙补上:“原野。
”
姥爷一脸欣赏地说:“他是个大学老师呢。
”
那年轻人看着和叶满差不多岁数,长得很英俊,穿着时尚,气质有些冷和傲,不过在长辈面前还是礼数周全,叫道:“小舅。
”
这又是一个成功人士,每次见到这么成功的亲戚叶满都会不自觉开始和自己比较。
那是因为他从小被比到大。
不过现在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路,他修行好自己就行了。
叶满不适应自己的辈分大这件事,有时候他还会遇见在村子里走着路偶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叫他小爷爷的情况,他尴尬地点点头:“你好。
”
“这是韩竞。
”叶满简单的、郑重的介绍。
但是仍然像小时候一样,没人在意他的郑重,他地位很低,连带着韩竞都被人轻视了。
姥爷只是疏离地问了一句:“你朋友啊?”
韩竞对他点点头,叫了声“姥爷”,姥爷不知道听没听见,没理他。
既然一家之主不理,别人就没有理的必要了。
好在,韩竞并不介意。
叶满打完招呼就走到姥姥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家族聚会里不善言辞,喜欢待在角落。
姥姥拉拉他的手,问:“怎么这么凉啊?”
叶满笑笑,小声说:“有点发烧。
”
姥姥连忙说:“快上来躺着。
”
叶满身体实在难受,也顾不上礼节,爬上炕,然后拉着韩竞坐下,拿起姥姥的电话自己给大夫拨过去。
姥姥是唯一一个对韩竞感兴趣的人了,她和蔼地问:“你是叶子的同学啊?”
姥姥老是觉得“同学”是朋友的另一个称呼。
韩竞在面对老人时展现了非一般的耐心和温柔,甚至把身体微微蜷缩,做出谦卑姿态。
他温和地说:“不是同学,我比他大几岁。
”
这屋子暗,挤满了人就更加暗,窗外的光晒进来,被混浊空气滤过,落到叶满眼里的少得可怜,像一层漆黑模糊的影子。
这世上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