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3/3)
用。
”
他说完,解下手套,挽起袖子,露出底下病态的苍白皮肤。
甄甄不明所以,刚要阻止,但看清楚他手上恐怖的疤痕后,忽然噤声。
甄甄瞳孔在颤,失声道:“这、这是……”
贺过岭轻描淡写道:“大概是我十一岁生日宴那年,我的伙伴们都在,贺越邱当众侮辱我的母亲,所以我趁晚上,偷偷撕掉他母亲留下的日记泄愤。
这个举动激怒了他,即便我已经被我母亲罚跪过,但他还是提着一桶烧开的沸水,径直往我身上泼。
那是夏天,我穿得很少,没有厚衣服遮挡,所以沸水直接烫熟了我的皮肤。
据下人们说,我当时就痛晕过去了,被送到医院急救,最后全身60%烫伤,植皮三次,依旧留下来增生疤痕。
我母亲很崩溃,但碍于继母的身份,她没办法对贺越邱施以太严厉的惩罚,甚至不能太过分的责骂。
是我父亲意识到我们兄弟之间不太可能再培养出什么手足之情,他怕哪天贺越邱趁夜弄死我,不得不把他送出国。
”
“我说这些你大概不太会相信,但我没有骗你的理由,这些疤痕太丑陋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坦然面对。
”
所以初见面时,贺过岭一副怪人打扮,连平时在医院也都是里里外外裹得很严实。
甄甄看到了他手臂上恐怖的瘢痕,不敢想他身体上还有多大面积的旧伤,也理解了他的行为,内疚道:“对不起……我不该问……”
贺过岭淡淡一笑,把衣袖放下,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万幸的是,脸没有毁容,不然就要戴面具了。
”
他是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可甄甄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贺过岭不想他自责,安慰道:“真的没关系,连我妈第一次看到我那样子,都吓得尖叫,你已经是见过我伤疤里唯一会先为我感到伤心,而不是嫌弃恐惧的人了。
”
甄甄难过地低下头,半天,才闷闷地问:“你们……这都是上一辈的遗留问题吧……那你们的父母间……到底谁对不起谁?”
贺过岭叹息道:“真要说起来,谁都对不起谁,没有人是完全无辜的。
我母亲和贺越邱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姊妹,因为我母亲先出生,我父亲后出生,那时还没有贺越邱母亲——也就是我的小姨——所以两家就给我父母定了娃娃亲。
他们三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我父母两情相悦,本来算是佳偶天成,但谁都没想到,小姨也爱上了我父亲,他出国,她就也追着出去。
毕业晚会上,我父亲喝醉酒,她利用和我母亲相似的长相,生米煮成熟饭,就这样怀上了贺越邱。
回国后以死相逼,求我母亲放手成全。
她若不达目的,就是一尸两命,我外祖家不得不同意更改婚事。
”
甄甄听得愣住了,贺过岭顿了顿,接着说:“婚后我父亲不愿待在我小姨身边,常年出差在外,婚姻名存实亡。
可我小姨生性比较偏执,我父亲不愿意亲近她,她就会拿贺越邱要挟,打他、骂他,以期挽回丈夫。
打骂之外,她也很疼爱贺越邱。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无论父母,其实都不太会亲近孩子,即便我的母亲也不例外。
但我小姨对贺越邱算是事必躬亲,哪怕病重的最后那段日子里,也总会强撑病体,把手里的财产都清算好,全部留给了他。
”
他看着甄甄手背上的针孔,似有不忍:“客观来讲,我小姨无论作为妹妹、妻子,还是母亲,都有失职的地方。
她或许最不应该的就是身体力行地向贺越邱传达了一种不正确的恋爱观,以至于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偏执,暴力,疯狂。
我的父母自然也有教育上的缺失,他们没有正视贺越邱内心的需求,甚至一味地要求他承担起兄长的责任,要求他让出自己那一份利益,这也导致了他性格的扭曲,最终对你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不是他可以伤害你的理由,我代他向你提出最诚恳地道歉。
”
甄甄听到最后,已经听不见贺过岭在说什么了,他怔怔地流着眼泪,也许有一小部分是为那个被性格偏激的母亲折磨的小男孩,但更多的,是一种痛苦到没办法出声的愤怒和悲伤——
贺越邱,你到底还有多少谎言,到底还要骗我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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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空再修一下,我又生死时速了没写到跟病重死老公说分手[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