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生产者表彰大会“的合影,三百多名工人在纺织机前挺直腰板。
“不是厂子倒了!“他粗糙的指节重重敲在相片上,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是看着这帮跟了我半辈子的老伙计,现在要去码头扛大包!“
两条鲫鱼在铁皮桶里剧烈扑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桌上泛黄的《工人日报》。
老厂长突然转身,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你跟我说实话,能安置多少人?“
林天强直视着老人燃烧般的目光:“第一批至少五十个,三个月后翻番,半年后只要是有技术的工人,愿意来我全部收。
“
老厂长夺过名单,指尖在那些熟悉的名字上颤抖。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去,却还死死攥着那张纸。
“仓库...仓库里还有三十七万米劳动布...“他喘着粗气,从裤腰解下串铜钥匙,“按废料价处理给你,但有个条件。
“
钥匙砸在桌上发出闷响,老人挺直佝偻的背脊,声音像淬火的钢:“每个工人,必须按原本的待遇来!“
林天强认真的回答道:“基础工资按国营标准的两倍,劳保用品、高温补贴、三班倒的夜班津贴,我全给,我还会给生产奖励。
“
“好...好好....”
听到林天强的保证,赵建国像是终于放下心来,重新坐了下去,喘了口气后,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张纸。
一张放了太久,发黄发脆的纸,是盖着七个部门公章的技术改造批文,“当年没来得及用的...机器到了就填上日期,还有废料处理价就按0.35元/米,记得把钱交到公账上。
“
林天强接过批文后,突然咧嘴笑了:“赵叔,您就等着喝庆功酒吧。
“
走出小楼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废弃的纺织厂大门上,林天强把批文折好塞进衬衫口袋,贴着心口的位置。
林天强知道自己肯定配不上好人二字,但自觉算不上人渣,虽然上一世他走的邪路,肯定伤害了无数人,但他的逻辑是自洽的。
他坚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兄弟。
所以林天强从不觉亏心,就像他能坦然接受死亡一样,他知道走什么样的路就该有什么样的结果。
但今天他却被赵建国震动到了,上一世他其实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人,只是依稀记得这人还不错,每年都会带着很多东西来看望他和弟弟妹妹,而且这个人在老厂街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