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是一种植物第1章(2/3)
感官似乎都迟钝了,只剩下头痛还在顽固地敲打。
她意识彻底沉沦进那片虚无的宁静时,鼻子深处却突兀地动了一下。
突兀强烈的气味,蛮横地冲破了牢房里弥漫的污浊恶臭,狠刺入她的嗅觉神经。
那不是单纯的臭味,而是一种活物被逼迫到绝境、濒临崩溃时散发出的气息。
滚烫、焦灼、带着灼伤灵魂的毁灭冲动。
还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陈旧血腥气,一次次撕裂伤口、一次次愈合又再次崩裂才能沉淀下来的、深入到骨头缝里的铁锈腥甜。
这气味霸道而绝望,黑暗中无声咆哮的野兽,带着要将周围一切都拖入疯狂深渊的引力。
唐辞忧猛地睁开了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这气味中蕴含的庞大、混乱、狂暴的生命力所冲击。
前所未有的悸动在灵魂深处苏醒。
这感觉太诡异了。
她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僵硬地撑起瘫软的身体,手脚并用地在冰冷湿滑的石地上爬着。
沉重的镣铐拖在地上,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叮铃哗啦…哗啦…”声,在死寂的牢狱甬道里回荡,格外清晰。
焦灼狂暴的气味是最精准的导航仪。
越来越浓烈,凝聚成了实质的火焰,灼烧着她的鼻腔粘膜,她呼吸都变得滚烫而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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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扫过两旁阴暗的牢房,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连之前跟她搭话的囚犯也缩回了角落,一滩凝固的阴影。
甬道幽深,尽头处更加浓稠的黑暗。
气味源头就在那里。
唐辞忧爬到了甬道尽头。
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一个巨大到令唐辞忧开大眼特效的囚笼。
粗壮得如同树干般的漆黑金属栅栏深深嵌入四周的石壁,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带着奇异暗红色纹样的斑驳锈迹。
栅栏间隙窄得连手指都难以伸进。
囚笼中央,立着一根冰冷的玄铁圆柱。
一道身影被死死地禁锢其上。
一个男人。
或者说,一个曾经是人的存在。
他上身赤裸,皮肤在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玉石般的冷白,布满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痕。
有些伤口已经结痂,呈现出暗沉的褐色,有些则依旧新鲜,边缘红肿,缓慢地洇出粘稠的血珠。
他的肩胛位置,两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的赤红色金属弯钩,尖端闪烁着不祥的寒芒,残忍地贯穿了他的琵琶骨。
鲜血顺着弯钩的弧度,沿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蜿蜒流淌,滴落在身下积聚的、暗红近乎发黑的血洼里,发出极其轻微的“嗒…嗒…”声。
男人低垂着头,凌乱如墨的长发遮住了大半面容,线条紧绷的下颌暴露在光线里。
唐辞忧动了动鼻子,那狂暴到极点,熔岩般沸腾的气味,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唐辞忧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男人身后吸引。
在那弥漫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起伏。
尾巴?
九条巨大的、毛茸茸的尾巴。
它们本该是蓬松华美的存在,此刻却凌乱地拖曳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沾满了污垢和暗红的血渍。
尾巴的根部深深地嵌入男人脊尾的肌肤,从他身体里自然生长出来的肢体。
其中几条尾巴无力地瘫软着,如失去生命,另外几条则在痛苦地、极其缓慢地抽搐搅动,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