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单“诡胎”(2/3)
着荒坡边缘搜寻。
很快,她看到了一间几乎完全坍塌的土坯房,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孤零零地立在乱葬岗的边缘,像是一座被遗忘的祭坛。
就是这里了。
她放缓脚步,凝神感应。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阴气与怨念,但似乎……并没有活人的气息?至少,没有明显的生机。
她握紧了袖中的剪刀,指尖扣住一枚冰凉的银针,小心翼翼地踏入破屋的残垣之内。
月光勉强照亮了屋内的景象。
角落里,一堆干草上,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有人吗?”阿阮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回应。
只有风吹过断壁的呜咽声。
她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
借着惨淡的月光,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那是一个穿着破旧衣裙的妇人,面朝里蜷缩着,一动不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微弱的、混合着泥土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死寂气息。
阿阮的心猛地一沉。
她蹲下身,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气,轻轻搭上那妇人的颈侧。
触手一片冰冷、僵硬。
没有脉搏。
这妇人……早已气绝多时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阿阮的后脑。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悸,正欲仔细查看,目光却猛地定格在妇人的腹部——
尽管妇人蜷缩着,但那腹部……竟诡异地、极其轻微地……起伏了一下!
不是呼吸带来的胸腔起伏,而是源自腹腔内部,一种独立于这具冰冷尸身的、微弱却真实的悸动!
阿阮的瞳孔骤然收缩。
尸身已冷,气息已绝,为何腹中仍有生机?!
这不是寻常的难产,这分明是……尸腹孕子!
那纸条,那符咒,引她前来,竟是为了接生一个……死人体内的胎儿!
夜风吹过乱葬岗,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亡魂在低语。
破屋残垣内,阿阮看着那具冰冷女尸微微起伏的腹部,袖中的稳婆剪,握得更紧了。
阿阮的指尖停留在妇人冰冷僵硬的颈侧,那死寂的触感如同毒蛇,顺着指尖蜿蜒而上,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没有脉搏,没有温度,这确是一具早已魂归地府的尸身。
可……那腹部的起伏,虽微弱,却真实不虚。
她稳住微微发颤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指尖那缕微弱的气并未收回,反而更加凝练,小心翼翼地沿着妇人的经脉向下探去,避开死气沉沉的脏腑,直指那仍在诡谲搏动的源头——胞宫。
气机感应之下,一幅更加清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勾勒出来。
妇人的三魂七魄早已离散,残存的不过是些许依附于尸身的残念与阴气。
然而,在那本该随之寂灭的胞宫之内,一团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机,正被浓稠如墨的阴煞死气紧紧包裹、缠绕,如同风中之烛,顽强地闪烁着。
这胎儿,竟在依靠吞噬母体残留的尸气与周遭汇聚而来的阴煞维系着一线生机!这是何等逆悖常理,又是何等……悲哀与顽强。
阿阮收回手,指尖冰凉。
她站起身,环顾这间破败的土屋。
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墙角堆积的、不知属于何人的森森白骨。
风声在这里变得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空气中除了腐土和尸骸特有的味道,更隐隐浮动着一丝极淡、却令人作呕的甜腥气,与那纸条背面符咒的气息同出一源。
这是一个局。
一个利用死者、利用未降世的生命布下的,极其恶毒而诡异的局。
目的何在?是为了炼制某种邪物?还是为了吸引她这样身负异术的稳婆前来,另有图谋?
袖中的稳婆剪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怀中的月华玉佩依旧温润,但此刻,这两样东西带来的安全感,在这片死地之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能一走了之吗?
趁着戌时三刻未到,趁着布局者或许还未现身,转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回到黑水镇那间暂时安全的小屋。
这无疑是最理智的选择。
可是……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具冰冷的女尸,落在那微微起伏的腹部。
那团被死气包裹的微弱生机,在她先前的探查中,传递出的并非邪恶,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对“生”的渴望。
它不懂什么是阴谋,什么是陷阱,它只是本能地、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她想起了柳河屯那个被污为“鬼胎”的男婴,若非她力排众议,那孩子早已被沉井。
她想起了白璎,那只高洁的白狐,亦是因为她不顾人妖之别出手相助,才结下善缘。
“人命关天,何分死活?”
这句话,她说出口时带着对世俗规矩的嘲讽与反抗。
但此刻,在这阴森诡谲的乱葬岗,面对这具孕有生机的死尸,这句话却有了更沉重、更残酷的分量。
这胎儿,算人吗?它生于死母之腹,靠阴煞之气维系,即便生下,又将是何等存在?是妖?是孽?还是……另一种不容于世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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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可能万劫不复,正中幕后黑手下怀。
不救,便是眼睁睁看着这缕挣扎求存的生机,在她眼前彻底湮灭。
阿阮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带着腐臭的空气灌入肺腑,却让她混乱的头脑陡然清明。
她的道,是接引生命之道,是守护那些被天地、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