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托付与新生(2/3)
猛地向前一倾,同时右手反手将稳婆剪向后挥出!不是格挡,而是将剪刀上残留的、那一丝微乎其微的、源自对抗阴差时激发的凛然锋锐之气,全力逼出!
“嗤!”
微弱的幽蓝光芒与漆黑爪风碰撞,发出一声轻响,竟将那尸毒爪风稍稍阻滞、偏斜了寸许!
就是这寸许的距离!
“哗啦——!”
阿阮合身撞碎了本就破败的窗户木棂与糊纸,带着漫天木屑与碎纸,如同折翼的鸟,向下坠落!
冰冷的夜风灌满衣袍,失重的感觉让她心脏紧缩。
她死死护住胸前的天赦,腰腹用力,在半空中勉强调整姿势。
“噗通!”
她重重摔在下方后厨冰冷的、铺着瓦片的屋顶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喉头腥甜再难抑制,“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左肩先着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怕是骨裂了。
但她不敢有片刻停留!三楼窗口,那养尸人愤怒的咆哮已经传来,那地缚灵柩阵困不住他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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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剧痛和眩晕,阿阮手脚并用地从倾斜的屋顶滑下,跌入下方堆满废弃桌椅和杂物的窄巷。
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回头看了一眼三楼那破碎的窗口,隐约可见黑袍翻滚,绿光闪烁。
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她辨明方向,朝着与客栈正门相反、更偏僻黑暗的巷子深处跌跌撞撞地冲去。
胸前的天赦似乎被这一连串的颠簸和母亲的恐惧所感染,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如同幼猫哀鸣般的哭声。
阿阮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她一边跑,一边低声安抚:“别怕……天赦,别怕……娘在……”这自称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微微一愣,随即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责任涌上心头。
她在纵横交错、污水横流的陋巷中拼命穿梭,专挑最阴暗、最难以行走的路径,试图摆脱可能的追踪。
背后的喧嚣和那令人心悸的邪气似乎渐渐远了,但她不敢停,直到肺叶如同风箱般剧痛,双腿如同灌了铅,实在跑不动了,才敢在一个堆满烂菜叶和垃圾的、散发着恶臭的死角阴影里瘫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夜露混着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衫,寒冷刺骨。
左肩剧痛,内腑受损,怀中婴儿嗷嗷待哺,而追兵不知何时会再次出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她低头,看着怀中又开始因为“饥饿”而微微抽搐、气息重新变得微弱的天赦。
晨露朱砂已在那客栈中耗尽。
她一个人,带着这样一个特殊的孩子,如同抱着一个招灾引祸的明灯,能逃到哪里?又能躲多久?这次侥幸凭借阵法逃脱,下次呢?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因为自己的无力保护而生机断绝,或是被邪修夺去炼成邪物吗?
一个念头,在她几乎被绝望吞噬的心底,挣扎着浮起——托付。
不是随便托付给人。
需要一个地方,能暂时提供庇护,能给予最基本的照顾,或许……还能有一丝隐藏他特殊之处的可能。
她想起了前几日采买时,曾听人提起过,黑水镇外不远,有一处慈幼局,是由几位心善的老嬷嬷操持,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和弃婴。
那里……或许可以?
风险极大。
天赦的异常能否瞒过他人?慈幼局是否安全?但比起跟着她亡命天涯,随时可能遭遇不测,这似乎是眼下唯一一条,能让孩子活下去的路。
心中天人交战,如同被架在火上煎熬。
最终,她看着天赦那青紫的、因不适而微微蹙起的小眉头,看着他那双映不出光影、却纯粹依靠本能求生的深邃眼瞳,做出了决定。
天色微明时,阿阮抱着天赦,找到了那座位于镇外山脚下、略显破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慈幼局。
青砖灰瓦,院子里有棵老槐树,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正在井边打水,两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棉袍的老嬷嬷在檐下缝补着衣物,气氛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