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舆论如刀,暗夜筹谋(3/3)
陈艾缓缓填入石臼,木杵起落,咚咚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艾绒被反复捣、筛、晒,细如丝絮,轻如烟云。
他低头轻嗅,一股幽远辛香直透丹田,仿佛祖父林阆苑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艾之为用,不止治病,更可正人心。
”
案上,一溜青瓷小盏排开,分别盛着紫草、金银花、蒲公英的汁液,色如朝霞。
林怀远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下四行小楷:
“紫草凉血,金银散毒,公英消痈,雷火扶正。
”
落款——“太乙第七代林怀远,敬呈南京父老。
”
墨迹未干,小满悄悄推门,把一摞画稿放在案头。
纸上线条简洁,却张力十足:皮埃尔嘴角阴笑、警察高举警棍、林怀远弯腰施针、吴警官转危为安……每一幅都配了简短说明,字迹娟秀,如她的人一样,安静而有力量。
林怀远抬眼,正对上小满关切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把“雷火金艾”碎片递到她掌心:“明天,你替我点燃它,让所有人看见——艾火虽小,可照山河。
”
清晨六点,报童的吆喝声划破薄雾:
“号外号外——中医草菅人命,剧毒草药骇人听闻!”
《申报》、《中央日报》、《新民报》……几乎每一份报纸的头版,都配发了皮埃尔手持“毒罐”的照片,黑体大字触目惊心。
夫子庙、新街口、下关码头,洋人雇用的散工扛着一捆捆传单,见人就塞。
“看哪,这就是‘神医’的毒药!”
“汞砷超标三十倍,吓死人咯!”
“科学艾条,安全高效,免费体验!”
舆论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向太乙灸舍的脖颈。
南京城的晨雾,似乎也被这股阴霾染得灰黑。
然而,雾色深处,一辆带篷马车正沿着秦淮河畔缓缓驶来。
车帘低垂,车轴吱呀,却掩不住内里淡淡的艾草清香。
林怀远坐在车中,膝上横着一只狭长木匣,匣内,整齐码着一排排尚未点燃的艾条,像等待出征的士兵。
他抬手掀帘一线,望向远处渐亮的天色,轻声道:
“皮埃尔,你以舆论为刃,我便以人心为盾。
”
“今日午时,夫子庙前,见真章。
”
马车辘辘,驶向夫子庙。
与此同时,刀疤班长带着郑掌柜、张屠户、李家二郎,以及十几个曾被太乙灸舍治愈的市民,分别从钞库街、长乐巷、颜料坊涌出,汇成一条看不见的细流,涌向同一座广场。
杰克抱着厚厚一摞手抄资料,喘着粗气跑来,金发被汗水黏在额前,却掩不住眼里的兴奋:“林,我找到了!汞砷中毒者,指甲必现米氏线,牙龈必有铅线——那三个‘证人’,根本没有!”
小满把画稿卷成筒,用红绳系好,像捧着一面旗帜。
她抬头,朝阳正从东城墙头跃出,金光照在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映出一层坚定而透明的红。
午时,夫子庙广场,钟声三响。
林怀远掀衣下车,木匣横陈,艾火初燃。
在无数好奇、质疑、愤怒、期盼的目光中,他长身而立,朝四周抱拳一圈,声音清朗如钟:
“诸位南京父老,林某今日设擂,只办三件事——”
“第一,当众验药,还我清白;”
“第二,当众治病,证我医术;”
“第三,当众焚艾,辨我真伪!”
话音未落,人群外传来汽车喇叭的尖啸。
皮埃尔带着一队西装革履的洋人,以及扛相机的记者,大步而来,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冷笑。
镜头、目光、阳光、尘埃,在同一瞬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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