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魂一梦:重生三月初(1/3)
“凌少…您…您别吓我啊…我是小曼,您的特护护士…”
名叫小曼的护士被凌风那一声沙哑却戾气十足的质问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像受惊的兔子般后退了好几步,背脊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那双眼睛!
躺在病床上的凌少,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眼神?冰冷、锐利,深处翻涌着仿佛实质般的杀意和一种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般的暴怒,与她记忆中那个只会色眯眯打量她身材、言语轻浮浪荡的纨绔子弟判若两人!
是昏迷后产生的幻觉?还是脑震荡把脑子彻底烧坏了?
凌风——或者说,占据了这具身体的“磐石”凌震——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惊恐。
他的全部意志力,都正用于对抗那海啸般席卷而来的、荒谬绝伦的现实洪流,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剧烈排斥和撕裂感。
这具身体孱弱、虚浮,像是一件尺寸完全不合、用料劣质的沉重皮囊,死死地束缚着他那属于“血狼”的强大灵魂。
每一次呼吸都感到滞涩艰难,每一次心跳都沉重而陌生,仿佛这具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抗拒他的入驻。
剧痛不再来源于记忆中的枪伤或爆炸,而是这种灵魂与肉体无法兼容的扭曲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战场扫描仪,高速掠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天花板的材质、灯光的色温与角度、那些闪烁着数据的医疗仪器的品牌型号(有些精密程度甚至超越了他认知中的军方科技)、空气中那混合了高级消毒水、百合花香还有一丝…残留的、略显甜腻的古龙水气味…所有细节都在他的脑中飞速被处理、分析、比对。
结论令人窒息:这里绝非任何他所知的军方或公立医疗设施。
其奢华程度、科技感与私密性,远超他认知中的“高级特护病房”,更像是一些科幻电影里描绘的、专为顶级富豪服务的私人医疗中心,甚至带着一丝…囚笼般的意味。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自己刚刚抬起的那只手上。
手指修长,皮肤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甚至还透着一种长期养尊处优、未经风雨的光泽。
但这双手,软弱无力,指腹光滑细腻,没有一丝常年握枪、磨砺绳索、安装爆破装置留下的厚重老茧。
这不是他的手。
“血狼”凌震的手,应该骨节粗大,布满各种新旧伤疤和坚硬的老茧,蕴含着能瞬间拧断敌人脖子、稳定操控任何枪械的爆发力与控制力。
冰冷的恐惧,混合着一种滔天的愤怒和被命运戏弄的荒诞感,几乎要冲垮他钢铁般的理智。
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压了回去。
使命呢?任务呢?“蜂鸟”、“山猫”、“毒刺”他们呢?!那个该死的、散发着诡异蓝光的箱子!
边境线上那惨烈的一切,难道都…
“凌少,您…您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或者…忘了些事情?”小曼护士壮着胆子,声音发颤地再次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您从‘夜阑’会所被送来的时候,可是…”
“夜阑会所?”凌风(凌震)猛地抓住这个关键词,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重复了一遍。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与他最后的记忆——滇南雨林的暴雨、鲜血、震耳欲聋的爆炸、还有那冰冷的背叛——形成了无比尖锐的、讽刺的对比。
“对啊…”小曼似乎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凌少只是暂时性失忆,不是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脸上重新努力挤出那副甜腻而讨好的笑容,带着几分暧昧和心有余悸的语气说:“您忘了?您可是‘夜阑’的SVIP至尊客户。
三天前,您在那里开了个庆祝生辰的超级派对,听说光是黑桃A就开了好几打呢…后来玩得太嗨,不小心从二楼那个旋转楼梯的栏杆上摔下来了…幸好没什么大事,赵院长说就是有点脑震荡和轻微骨裂,静养就好…”
派对?喝酒?庆祝生辰?从二楼摔下来?
凌震只觉得一股混杂着暴怒和极度荒谬的血气,猛地直冲头顶!
他,“磐石”凌震,华夏龙焱特种部队的队长,代号“血狼”,在边境线上为守护国家机密而浴血奋战,身负重伤,生死不明…最终可能连同队友一起牺牲得不明不白…
而眼下这具身体的原主,这个所谓的“凌少”,竟然因为在一家夜总会里狂欢酗酒,自己从楼上摔下来,摔成了脑震荡?!
这他妈的算什么?!
巨大的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他为国流尽的鲜血,队友们牺牲的生命,与这种糜烂废物的死法相比,简直是一种玷污!
“呃…”他猛地一挣,试图从这该死的、柔软得过分的病床上坐起来,却立刻引动全身各处传来的、散架般的剧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
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他又重重地摔回柔软的枕头里,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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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实在太废了!
“哎呀!凌少您别动!您还不能起来!”小曼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想要按住他,但接触到凌震再次扫过来的、那双冰冷彻骨、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神时,她的手像被滚油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脸上血色尽褪。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熨帖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沉稳的中年医生。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穿着白大褂,但气质明显更为精干、眼神锐利的年轻助理医生,更像是保镖或纪律部队成员。
“小曼,怎么回事?我在监控里看到数据波动异常。
”中年医生声音温和,但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他目光首先落在凌震身上,看到他清醒着,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但更多的是一种审慎的打量和小心翼翼。
“赵院长!”小曼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压低声音汇报,带着哭腔:“凌少醒了,但是…但是他好像有点不认识人了,反应也…也特别吓人…”
被称为赵院长的医生点了点头,似乎对“反应特别吓人”并不完全意外。
他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