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诧异，自己向来对别人的无视免疫甚至乐得清静，怎么今天对这个家伙的忽视这么……在意？眼神不自觉地又飘过去，带着点自己都搞不懂的烦躁。
龙书墨这时才仿佛大梦初醒，猛地抬起头，发现这位“冰雕”同学居然还在，而且似乎……在等他？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这位同学，你……是有什么学术问题要和我探讨吗？”表情那叫一个真诚无辜。
苏清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像指挥家一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优雅，指向龙书墨手边的医书。
她微微挑眉，眼神里的嘲讽技能再次点满：
“我只是好奇，”
她故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
“看你这气质……不像悬壶济世的料，怎么看起医书来了？”目光扫过龙书墨，带着X光般的审视与毫不掩饰的不信，仿佛在说：‘编，你继续编。
’
龙书墨闻言，非但不恼，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自信（甚至有点欠揍）的微笑，他放下手里的包子，清了清嗓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就好像我上次偶然翻到一本兵法，上面写着……”
苏清雪本来已经准备起身离开，心里认定这家伙就是在故弄玄虚。
可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停住了动作，转过头，轻声追问了一句：
“写了什么？”
话一出口，她精致的脸蛋“唰”地一下就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苏清雪你问这个干嘛？！你管他看什么兵法！保持你的高冷人设啊喂！她下意识别过头，不敢看龙书墨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角，神色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小鹿。
龙书墨仿佛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低下头，用手指点了点医书上的某处，然后用一种堪比百家讲坛专家的自信腔调，朗声道：
“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
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
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
”
苏清雪听到这番话，明显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龙书墨会引用这么一段……听起来就很厉害的古文。
她看向龙书墨的眼神里，那厚厚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条小缝，多了几分真实的探究。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那看似随意的表情下挖掘出更多东西。
“这是……哪一篇兵法？”她歪着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纯粹的好奇，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点，眼神里写满了“快告诉我答案”。
龙书墨随手往远处一个书架一指：“《战国策·秦策一·苏秦始将连横》，那边第三排，自己去看。
”
苏清雪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觉得这家伙好像……跟那些只会看妹子腿和打游戏的男生，确实不太一样。
她微微颔首，轻启朱唇，语气缓和了些：
“倒是……有点意思。
”说罢，她沉默了片刻，眼神在龙书墨身上流转，像是在重新评估这件“物品”的价值。
最终，学霸的好奇心战胜了冰山本能，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你看了，有什么……感悟？”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坐姿依旧优雅，白皙的面庞上神色认真起来，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龙书墨，里面盛满了期待。
龙书墨转头看了看窗外，正好看到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扑棱着翅膀，笨拙却努力地飞回树上的巢穴。
他自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力量：
“鸟的羽毛还没长硬，就想学老鹰搏击长空，结果只能是摔成鸟饼。
人的本事没练到家，就想干大事，结局多半是扑街。
”他站起身来，背对着苏清雪，看着窗外那只终于安全回巢的小鸟，“所以，关键是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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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转过身，目光灼灼：“知道自己不行，就赶紧偷偷努力！然后——蛰伏起来，等待时机，伺机而动！”那气势，仿佛他不是在图书馆，而是在点将台上。
苏清雪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这家伙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她看向龙书墨的眼神里，忍不住带上了些许赞许，嘴角也极其微小地向上弯了一下。
“倒是……有些见地。
”话刚说出口，她猛地意识到自己这近乎“褒奖”的态度，立刻像是被烫到一样，轻咳了一声，瞬间重新挂上那副万年寒冰表情，眼神也恢复了疏离。
“不过，”她双手抱胸，神色冷淡，“纸上谈兵，终究是……无用之功。
”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龙书墨，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动一个我看看？’
龙书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只小鸟在巢中安然梳理羽毛，他侧过头，目光直接落在苏清雪脸上，反将一军：
“那我说了这么多，你呢？你有什么感悟？”
苏清雪微微一怔，完全没料到这家伙会杀个回马枪。
她下意识地抬手，有些慌乱地捋了捋耳边其实并不乱的发丝，眼神开始飘忽。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带着点不确定：
“感悟？”她轻咬了下嘴唇，认真思索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坦诚和认真：
“我觉得……无论是鸟还是人，想高飞，想成事，都得先把自己塞满。
肚子里没货，飞不高，也走不远。
”她微微皱眉，目光投向窗外无垠的天空，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思考，然后又将视线转回龙书墨身上，眼神复杂：
“但是，光准备好还不够。
就像你说的，时机……时机就像彩票，你知道它存在，但想精准抓到……谈何容易。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呢？”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探讨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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